有峨眉、青城、瑛姆三派,真若大軍壓境前的先禮後兵。上人只得以笑掩飾內心的慌張,指著哈延對三女道:“令輩追到島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將我數千年的銅椰仙木撞折了七十四根。我想此事釁自我門人所開,專責令,未免說我不講理,心有偏向;如果專責哈延,未免又使眾門人不服,說我畏懼令尊,人已打上門來,還一點不敢招惹,未免說不過去。本擬用蛟鞭當著令打完了哈延,再同樣代令尊責罰子孫,然後命人送他二人至玄龜殿,請令尊來此,將我那七十四株銅椰神木醫治復原。哈延已經捱了一百餘下蛟鞭,令輩卻是身上塵土未沾。就這麼放走,縱然令尊家法嚴峻,將他二人處死,我們也未看見;萬一護短溺愛,哈延也打得略有一點冤枉。我想還是由我處治。令輩照他數目領責,也決不使其多挨一下。如何?”
那易震素來刁鑽,一聽天痴上人色厲情虛,連乃祖也罵其內。反正難免吃苦,把心一橫,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不要臉的老鬼!用障眼法兒打門人,還好意思說嘴。你看你那孽徒身上有傷麼?”
天痴上人原不護短,家法也嚴,只因來人將他心愛仙木撞折,才動了真怒,執意非打來人一頓不可。明知打完之後,眾門人必要徇情庇護,雖未授意醫治哈延鞭傷,並未禁止。進來時看見哈延身上傷痕平復,並未在意。及至被易震一駁,匆促中,竟回不出什麼話來。眉頭一皺,勃然大怒道:“小畜生,無端道我偏向,難道我還怕你祖父易周,成心弄假不成?我也照樣用障眼法兒打你,打完也給你醫便了。”
陰魔戾氣激發,聞上人言語囂張,不甘由易靜示弱,發動九天都篆陰魔大法,煽動廉紅藥這淫奴。在紅藥的意識中,也只覺是一時衝動,嬌聲斥責道:“由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這老鬼自恃一個小小磁峰,包庇罪孽,混淆是非。是公平的,就應把孽徒攔截在島外,依規服罪。窩藏歹徒,與匪同罪。只毀了幾株朽木,尚未傷到你這不要臉的老鬼,你好要感恩戴德了,還敢繞舌,真要姑奶奶將你這狗島翻過來不成!”
看廉紅藥平日為人,矯揉造作,一旦被劈開門,撕下雲英面具,潑起來何真夠味。天痴上人竟回不出什麼話來,眉頭一皺,畢竟掛不住面來,勃然大怒道:“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既犯我銅椰島,決難寬容。我就打了他們,看你怎樣翻過來。”
上人說罷,便命行刑。陰魔也已祭起離合五雲陰圭,夾雜血光鬼焰,紅光照耀。一時間,各人都錯認是對方出手。在離火將發未發之際,猛聽鐘聲連響,一道青光飛入,一個穿白半臂少年現身跑稟道:“磁峰上起了一片紅光,磁氣忽然起火,請師父快去!”
言還未了,就在這忙亂之際,滿室添上金霞,圓門外現出一個赤足駝背的高大老頭,聲如洪鐘,大喝道:“痴老頭,別來無恙?你這麼大年紀,還欺凌後輩則甚?人我帶去,你如不服,岷山白犀潭尋我,不必與人家為難。”
說時,早把手一招,易氏弟兄綁索自然脫落,剛巧被易靜一手一個接住。地下兩妖童的蛟鞭已打了上來,蓉波手指處,兩片碧熒熒的光華將蛟鞭接住,絞為兩段。一陣霹靂之聲,連乙休和易靜等五人俱都不知去向。陰魔尚未心甘,待要發難。
上人因全島命脈,存亡所關,已一指寶座,疾同電閃,駛向磁峰。陰魔神光飛射,比天痴更快,看到磁峰人不能近,朱梅只在磁峰上放起幻火,使敵人誤以為勾動地心真火,使其內燃,鬧了個手足無措。上人飛駛到磁峰,朱梅已溜走,磁峰要緊之處仍是好好的,並無動靜。陰魔從乃祖遺付意識,盡悉朱梅來歷,知朱梅不具好心,以時機未熟,不想打草驚蛇,更犯不著為奸徒作嫁,便放過銅椰島,轉去救援神。
陰魔凌空射達崇明島,神光搜尋下,竟探不到妖孽盤據,全島亦感應不到任可妖人,不禁對蒲妙妙的妖法,有高深莫測之感。只掃描到島中峰頂妖氣蒙,幻出蜃影憧憧,英瓊、輕雲在峰頂為蜃影所迷。
那英瓊、輕雲二女從紫雲宮御劍飛來,一路上盡是無邊大海,駭浪滔天,波濤山立。忽然前邊海面上捲起一陣颶風,天際陰雲密佈,激成一片吼嘯之聲,震動天地,海水被風捲起數百丈高下,化成好些根擎天水柱,在怪霾陰雲中滾滾不休,前面島嶼已在陰雲弭漫之中失了影子。二女知道這類水柱力量絕大,打算繞越過去,那些水柱卻倏地發出一片極淒厲的怪吼,飈馳電掣,齊向二人擠攏。輕雲首先覺出嘯聲有異,以地隔崇明島又近,不禁心裡一動,疑是妖人弄鬼。英瓊早嬌叱一聲,一按遁光,直往水柱叢中穿去。輕雲也得將身劍合一,跟蹤直穿過去。這一紫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