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處,各噴一股綠煙。甘象首被籠罩滿身,神志一昏,立即倒地。申武見機較早,下半身也被綠煙打中,方覺腿腳間一麻,身子輕了許多,彷佛有什重物離身下墜,低頭一看,那被惡鬼綠煙噴中之處,已齊腿自行斷落,身子也不覺痛。這一來,全身四肢僅剩一條右臂。不由嚇了一個亡魂皆冒。上有五行陣法,還不敢往上方突圍遁走,一時情急,便用本門妖遁,往峰腰平臺妖師對敵之處遁去。
這時妖師林瑞正在苦鬥,先吃白水真人劉泉驟出不意,放起金鴛神剪剪來。
倉猝之中難於抵禦,萬分情急,忙用脫骨代身之法,將左手食指斷去一節,借本身血光遁出圈外。同時趕緊施展妖術、法寶,將金鴛剪和飛劍擋住,才得免去腰斬之厄。才一遇敵,便遭此挫敗,氣得咬牙切齒,情急拼命,將所有的妖術、邪法一齊施展出來。不料劉泉邪正兩途俱得過高明傳授,識見又多,金鴛神剪更是靈異非常。妖人稍變方法,立被警覺。妖幡取出還未及晃動,就吃兩道交尾虹霓一絞兩段,失了效用。獨門血焰針雖極厲害,成千成百的血焰針發將出來,偏巧劉泉早防到此,飛身出敵時,已把一件度厄仙衣披在身上。
此衣乃苦鐵長老當年未歸佛門以前,親往南極小仙源北銀凌島,用極惡毒的邪法,由千尋冰川下面鄰近地極的火竅中,酌取火蠶之絲,織煉而成。不用時一疊細紗,薄逾蟬翼,大才方寸。用時形似一口鐘,從頭直套到腳,像一片銀白色的輕雲淡煙籠罩全身。看去空明,彷彿無物,卻能自發烈火,專御異派中邪法異寶。
輕絹上面發出電一般極強烈的銀光,妖針立即化為一股奇臭無比的青煙,隨風消滅。林瑞只得將自己刺滴心血祭煉而成的一柄阿屠鉤放將出來,準備絆住金鴛剪,暗用魔教中奢迷大收魂法。劉泉又早識破,成心將他施妖法的三面妖幡破去。妖人口誦邪咒,幡才取出。金鴛剪竟舍了阿屠鉤,電掣虹飛而至,仍是一絞兩段。如非妖人見機,幾乎連手一起斷去。劉泉指揮神剪去斬妖幡,人早隱形遁開,待神剪破幡後,回敵阿屠鉤,人也出現。端的應變瞬息,捷如雷電。林瑞連番失利,更聽得喊聲“師父救命!”
一看申武亡命飛逃,身後四團畝許大的魔火簇擁著四個大惡鬼頭,亂髮蓬豎,目閃碧光,血口張開,獠牙交錯,認的是五鬼天王尚和陽的鎮山之寶白骨鎖心錘,知道厲害無比,後面還有七道星光、一道青光疾飛追來,兩下里相去不過丈許。急切間萬難抵敵,知甘熊、甘象必已慘死,不由又驚又怕。萬分惶遽之中,連飛劍、法寶都顧不得收取,一縱遁光迎上前去,一把夾起申武,揚手一團碧焰打將出去。只聽鬼聲啾啾,碧焰中許多厲魄妖魂一遇魔火,立即消亡,一片慘叫中,數十條鬼影由現而滅。對方魔火鬼頭略一停頓之間,妖人師徒早破空直上,接連運用五遁之術,隨著上面陣法變幻生克,還需切斷三個手指節,才能化身突圍,破空飛去。在空中大罵道:“劉泉狗道,祖師與你誓不兩立!我在天門嶺相候,有本領的速來納命!”
厲聲搖曳,由近而遠,晃眼已在遙空。餘音獰厲,猶如鶚鳴繞耳,端的神速非常。劉泉因妖人劍鉤均與妖人心身相合,鉤上附有惡煞之氣,尤須先毀,方保無慮。只得先把妖劍毀去,再指揮神剪把妖鉤截成無數鐵屑,帶著千萬縷黑煙,埋入土內,加以禁制才罷。趙、劉二人重將陣法展布,因有前警,又加了一些妙用,留下一人輪值守望。趙光鬥以白骨鎖心錘關係此行,極為重要,而魏青法力尚淺。欲魏青傳授用法,相代前往。魏青方說:“師父當初只許我一人使用,不許轉教別的同門。”
允中已知此行底細,但是師父嚴命不許洩露,為免照實說明,介面答道:“魏師兄因有此錘,明日還須同往,勢難替代。我想妖人師徒只有兩個,一個還是殘廢,只要大師兄不致慘敗,這裡決保無事。並且明日女主人歐陽道友也必回村,妖人惡貫滿盈,決無幸理。”
趙光鬥聽允中口氣不似尋常揣測之言,好生奇怪。便問他怎知妖人必敗?歐陽霜明日必回?允中知道說露了口,不便掩飾,又不敢全數洩露。趙光鬥見他為難,知定是師父怪劉泉夙昔自負,故意使稍受挫折。既事有定數,即便問出,也難避免,轉生別的波折。師父一旦知道,自己也要連帶受責,何苦如此?
所以太上老君有說齒剛易折,舌柔常存。功高震主的光芒下,招來的就是故意佈下的陷阱。同濟攝於利害,又那敢多事表態。只有庸碌之流才會奉若神明,才會得到信任及機密,得推心置腹,更行事嵌合上憲心意,常得破格提撥。相影下,才幹實是催命符;所以無才便是德,才與德相剋相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