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問她許了個什麼願?
郭寧蓮說:“當然是擇個好夫婿了。”
郭惠飛紅了臉,走到一邊去看十八羅漢。
馬秀英跟過來,小聲問她還想和藍玉好嗎?
郭惠說她等他,他一天不來等他一天,一年不來等他一年,大不了等他一輩子。
馬秀英嘆了口氣,說:“你不是說他為金錢地位迷住了眼睛,不值得你愛嗎?”
郭惠說:“冷靜下來想想,我也太急了。冷不丁一下子提出私奔,誰也接受不了啊!”
馬秀英沉思著沒說什麼。
朱元璋被知客僧引到一間潔淨的禪房裡,滿屋子飄著藏香的味道。
三面牆壁都是空的,有一面掛滿了用蠅頭小楷抄寫的金剛經。
朱元璋淨了手,上了香,屏氣靜心地端坐於蒲團上。
知客僧輕輕掩了門,出去了。
朱元璋在這青煙繚繞之間漸漸閉上雙目,雙手合十,開始了默經。
朱元璋這次來雞鳴寺默經,是因為前天夜裡攪擾他的一個夢。他夢見師父託著一個舍利塔,從半空裡破窗飄入,罵他是佛門敗類,要把他壓到塔下。
醒來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第二天又失眠,這才決定到城外寺中靜室裡過上幾天,念念經,求得佛祖的寬恕。
擔水和尚雲奇吱呀一聲推開門,見朱元璋閉目誦經,便沒出聲,坐到了門口地上。
朱元璋的眼睛欠開一條細縫,看見了雲奇,他忽然把眼睛睜大了:“雲奇?你是雲奇?”
雲奇哭了,說:“如淨啊,你叫我找得好苦啊!”
朱元璋剛入靜,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認為雲奇來得不是時候,甚至向他發了火。但看見雲奇可憐巴巴地抹著淚水出去了,又覺得於心不忍,把他叫了回來。
朱元璋想起當年他對自己的好處,自己投了紅巾軍,連累了雲奇被抓去拷打。於是後悔自己方才發火,就緩和了一下,說這些年,自己常常惦記著他,那年打下滁陽後,叫湯和回皇覺寺接他,湯和回來說,連僅存的伽藍殿也叫元軍燒了半邊,雲奇也沒了下落,朱元璋還說他也找過如悟,更沒人知道下落了。他問雲奇這一向在哪裡?
“一言難盡啊。”雲奇說,朱元璋到濠州城造反,元軍就把他抓去,說他是同黨,把他的一條腿都打斷了。
朱元璋說:“你看,我連累師兄了。”
雲奇說他好不容易從嵩山上下來,打聽到他在金陵坐了殿,就來找他了。
朱元璋笑了:“我沒坐殿。你願意還俗嗎?願意的話,那你就脫了這身袈裟;你若不願意,我和住持說,不能讓你瘸著一條腿當挑水僧啊。”
雲奇說:“我在這世上沒有一個親人,你是我最親的人了,我做夢夢見你的時候最多,你若不嫌棄我,我就跟著你,給你端茶、倒水、洗腳、倒馬桶……”
朱元璋笑了:“行了,明天你就跟我進城去。不過用不著你幹這些,有人幹。你為我吃了這麼多苦,我也不能對不起你呀。”
雲奇眼裡含著淚說:“我可算超脫苦海了,如淨啊……”
朱元璋打斷他說:“往後,你不能再叫我的法名,你也不準對任何人講我們一起出家的事,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的表哥,記住了嗎?”
雲奇點點頭,問:“為什麼?”
朱元璋說:“不為什麼。你聽我的沒錯。”
雲奇說:“那我是你的姨表哥呀,還是姑表哥?”
朱元璋說:“隨你便。”隨後又囑咐會叫人給他點錢,先置一套衣服,把頭髮養長了再去找朱元璋。
雲奇又答應了一聲。
第三十七章
既是真戲假做,又是假戲真做,朱元璋滿意的和擔憂的都是劉伯溫這個導演太稱職了。“朕”的稱謂,明黃色,龍,都是皇帝專用,那麼美女呢?
不管是真戲假做,還是假戲真做,劉伯溫在一種嚴肅得叫人透不過氣來的氣氛中粉墨登場,當上了主審官。而朱元璋卻像一個旁觀者一樣輕鬆地坐在一旁。
好多人都猜不透朱元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更不知劉伯溫怎樣隨機應變,好多人是抱著好奇心來看熱鬧的。真正難受的、受著煎熬的是胡廷瑞,他連官服都沒穿,省得戴大枷時叫人家剝去袍靴,他已做好了待罪、待決的心理準備。
除了朱元璋,李善長、宋濂、馮國用、徐達等都在座,氣氛很嚴肅。今天坐在主位的是劉基,他板著面孔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