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
“確實,如是等閒之輩,那麼柴田、林和佐久間大概都已被殺了。”
“不錯。包容一切的器量,知行合一的作風,絕非常人能及。但今川氏也不含糊,這一戰定會十分殘酷、激烈。”
信長器量越大,這次戰爭就會越激烈……這句話背後隱藏的,其實是一種憂慮:僅靠信長也許遠遠戰勝不了義元。
“無論如何,在我們自己的領地裡,要施行仁政,這是最重要的。”
“大人。”侍衛在走廊下喊道。
“何事?”
“竹之內久六從古渡回來了。”
“久六回來了?讓他快快過來。”'
“如有好訊息就再好不過了……”俊勝瞥了於大一眼,正了正衣襟。
竹之內久六向二人施禮後,徑直坐到俊勝身邊,道:“有好訊息,也有壞訊息。先告訴您信長的近況。”
信長終於完全平息了家族騷亂,並首次見到了他的岳父齋藤道三。
因今川氏從三河向尾張逐漸施加壓力,信長越發有必要和美濃的岳父聯起手來。然而,齋藤道三也是個不可輕視的對手。若是信長處有機可乘,他自會立即下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信長第一次見到齋藤道三,就完全鎮住並壓倒了他。
二人見面之處,是富田的正德寺。
“尾張的侍衛帶著五百支火槍、五百支塗紅丈八長槍,氣勢洶洶趕至正德寺。”
“等等!五百支火槍……”
“是。信長看到齋藤一直設法想擁有火槍,試圖用那種陣勢鎮住齋藤。”
“哦。”俊勝低吟道。一支火槍已足以嚇倒敵人,信長居然蒐集到五百支。他不禁心中發怵。
“塗紅的丈八長槍已然令美濃人心驚膽戰,信長大軍的陣勢更是令美濃人大開眼界。”
“是因為奇怪的裝束?”
“是,下身穿虎豹皮做的四層袴服,腰束草繩,掛著火石袋、水瓢、炒米袋,上身著家常單衣,但有意裸著膀子。”
“真如親眼見到了一般。那麼,此次會面結果如何?”
“信長大獲全勝。會見結束後,齋藤道三甚至驚魂未定地感慨了一番。”
“什麼感慨?”
“他說,我們這些小卒,早晚會落得只配給信長牽馬送信。”
“是嗎?那麼,信長和美濃順利結盟,織田氏和今川氏的決戰便迫在眉了。”
於大默默地聽著二人的談話,她明白丈夫為何嘆息。
“眼看戰爭迫近,卻還有一個壞訊息。”
“壞訊息?”
“是。松平竹千代即將舉行元服儀式,此後似乎要被今川氏任命為進攻尾張的先鋒。”
“啊?什麼?”於大猛地挺起身,隨後深深垂下了頭。她最擔心、最害怕的事終於到來了。以人質為最大目標的今川義元,時刻不忘利用岡崎人的忠厚和堅韌。
“讓竹千代回到岡崎城,以展示大將的風度。”
聽竹之內如此一說,於大彷彿看到了已能獨當一面的竹千代。但這決不意味著竹千代和岡崎家臣們的幸運。一旦遭遇信長的精銳部隊,他們除了為實現今川的野心而血灑疆場,別無選擇。
“夫人,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請夫人保持冷靜。竹千代公子婚禮前夕,松平太夫人……去世了。”
“啊?母親……”
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關竹千代成婚的訊息。如今,這個喜訊和母親辭世的噩耗一起從久六之口獲得。然而眼前這個化名為久六的哥哥,不也同樣是母親的兒子嗎?顧慮到丈夫,於大控制住自己,催促久六繼續說下去。久六好像已梳理好自己的情感,表情平靜而沉著。“既有生者,就有逝者,人生本就禍福難料。話雖如此,這個結局還是太悲苦了。”
“你母親仙逝了,夫人,盡情哭出來吧。”俊勝柔聲道。
“是。”
“還有,你儘可以用心去祭拜。久六,祭日是哪一天?”
久六久久地伏在地板上,“十一月二十三日,日落之前。”
“還有何事?直言無妨。”
“是。太夫人對於竹千代的婚事,似乎不甚滿意……”
“是誰家的女兒?”
“關口刑部少輔之女,義元大人的外甥女。”
“義元主公的外甥女……”於大不禁看了丈夫一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又一樁策略婚姻,為了利益,人們隨意踐踏著男女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