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拍手叫進下人:“拿盆來!”
阿鶴神情恍惚,但還是強打精神束好頭髮,正了正衣襟。
“啊呀,小姐還在這裡……”菊丸故意推開隔扇,像個女人一樣嫉妒,用諷刺的口吻說道。
“好了,我後天不去了。”氏真一邊在下人們端來的水盆裡洗手,一邊冷笑道。阿鶴悄悄走出臥房,來到走廊下。
這是多麼卑劣的交換條件!雖然氏真不再出席婚禮了,她卻要終生生活在痛苦的記憶中,這樣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轎子已經出了二道城,消失在靄靄暮色之中。
如在婚禮之前自殺,阿鶴當然準備在遺書中詳細傾訴氏真對她的百般侮辱。如不那樣,她就無法擺脫心中的屈辱感。想著想著,阿鶴又猶豫起來了。次郎三郎大概還不瞭解她的痛苦。她寫的遺書真能大白於天下嗎?對方是氏真。父母考慮到義元的名聲,一定會盡量低調處理女兒之死。身後的傳言則會截然相反。人們無疑會傳說,阿鶴不願意和次郎三郎成婚,所以自殺了。
轎子已經到了家中的臺階上,阿鶴仍茫然地坐在裡面。侍女跑過來掀開了轎簾,“小姐回來了。”
阿鶴悄悄出了轎子。雖然濃妝遮掩了臉色和嘴唇的蒼白,但是乾澀的眼角仍然讓她看起來失魂落魄。她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的臥房,猛地撲到榻榻米上痛哭起來。
第九章 喋血千疊臺
這一日早上卯時不到,信長仍按慣例騎著愛馬巡視了城下開設的集市。這種早晨騎馬的習慣,自從父親信秀死後,便成了信長的日課,特別是最近一段時期,他更加喜歡這項活動。由於各地商人可以自由出入尾張,尾張的集市一天比一天紅火。如果說泉州的坍港是從海上謀求財富的大集市,那麼這裡堪稱內陸的財富聚集之地。雖然北條氏所佔據的小田原也是極為發達的商業集市,但據說最近已被尾張趕超了。
尾張城如此開放而自由,他國的探子紛紛潛了進來,但都被信長巧妙地利用了。他能夠拿到比其他諸藩更多的火槍,能夠製造出許多裝束靈便的胴丸鎧,也是因為尾張的高度的自由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