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寒喧幾句,派出所所長周保良上前,一臉為難地道:“狗子,怎麼個事,我都聽大夥說了。我雖然不是咱村人,但鄉里鄉親的,你為人我也清楚,不過……”
“你是想說那把槍吧?”李都平直接打斷。
周保良尷尬點頭:“本來你明天過去也行,可頭回出這麼大事,縣裡和局裡都動員了,怕領導萬一過來不好。狗子,你體諒體諒,跟我們過去一趟吧?”
眾人這才明白怎樣回事,當即不幹了。李鳳火大吼一聲躥出:“你怎麼個意思?想要抓我狗叔?要不是我狗叔,咱村不定什麼樣了,你有沒有良心,長沒長眼?”
“鳳火,我這不也是……”周保良想解釋。
“你少跟我扯!”李鳳火大手一揮打斷,拍拍身上獵槍,“哪個狗日地想抓我們李家人,得先問問我手裡的傢伙!大夥說是不是!”
“嗯那,憑什麼抓好人!不能讓他們抓人!”現場眾人多半是李家子弟,被李鳳火一激,立時群情激湧,齊舉刀槍呼喊起來。
場面亂了,韓勇賊眼左顧右盼,十幾個民警面面相覷。
周保良急了,張起雙臂道:“鄉親們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狗子就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我保證不會有事,請大家放寬心!”
“那也不行!反正就是不準抓人!”
“狗哥幫你們殺三個逃犯,你們也有臉抓?”
“狗哥都受傷了你們還抓,還是不是人?”
“…………”
白石縣窮鄉僻壤,純樸的村民法律意識不強,又一向就對李都平盲目崇拜,他又剛為全村立功,不僅李家子弟,連曲家人也跟著大嚷。周保良急得團團轉,喊破喉嚨,眾人根本聽不進,只得向一旁的老書記求救。
曲滿堂揮揮手,讓眾人靜聲,穩穩走上前:“保良啊,暴獄的事狗子事先夢到,不單保住村子,也幫了你們公安局,不就撿把手槍嗎?我看人就不要帶了,你們要不好辦,村委會可以做個保。”
老書記官不大,口氣不小。周保良這個頭大,哭喪臉道:“曲書記,這不是做保的事,實話跟您說,這槍弄不清來歷,我們沒法交待,狗子他也不能安生。”
“村委會做保還不行?這不欺負人嗎!”
“東西都交給你們了還問!”
“就是,不就撿個東西!”
“我上回撿錢包你們拿走就沒問!”
“…………”
眾人你嚷我叫,再度激湧。周保良實在無奈,只得向李都平求助。
李都平盯韓勇一眼,不緊不慢上前:“各位,我知道大夥關心我,但我狗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去的話,好像我做賊心虛。大夥放心,我跟周所長他們解釋解釋就回來。大夥好好睡一覺,等我回來,咱一起到鎮上吃館子喝酒!”
李都平說完,周保良忙又拍著胸脯保證,眾人情緒稍歇,不情願地退開。韓勇躲在人群中,嘴角牽出一絲獰笑。
李都平對邵芳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向外走去。
邵芳提心吊膽看半天,見末了李都平還要被帶走,忙到周保良面前:“周所長,我不攔你們,可狗子為救我們娘倆,胳膊都受傷了!你們明天能放他回來嗎?”
周保良又一陣頭疼,很自然地向副手望去。
邵芳又戰戰兢兢到韓勇身前,行了一禮說:“大哥,我真的從沒對不起德子,也從沒做過對不起韓家的事,求求你看在狗娃份上,明天把狗子放回來吧?”
邵芳說著說著哭了。
韓勇厭惡無比地盯她一眼,哼一聲道:“現在知道怕了,搞破鞋那會想什麼了?”
韓勇這話沒什麼,以前也沒少說,可此時此刻,實在有些不知死活。無數人眼睛立起,周保良剛放下的心又懸到嗓眼。
邵芳怔怔抬頭,淚水化做滿腔悲憤,嘴唇和嬌軀同時顫抖。一隻有力地大手撫住她,邵芳回頭,看見李都平寬和的眼睛。
韓勇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十幾個同僚都在,又多了幾分底氣,冷著賊眼硬撐。李都平沒看他,輕輕把邵芳拉到一旁,突然轉身,砰一拳揍到他鼻子上。他就等著韓勇這話呢。
“啊呀!”韓勇一聲慘叫向後跌退,鼻血噴到半空,警帽脫頭而去。
“哎,狗子!”周保良慢半拍,忙上前拉架。十幾個民警如夢初醒,也著急忙慌往前擁。
“攔住他們!”李都平扔下一句話,砰砰又是兩拳,把韓勇輪倒。
民警們正往前搶,六十多李家人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