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李都平不由笑了,“如果他真敢騷擾你,我一定讓他滿地找牙。”
李都平話雖這麼說,其實很無語,不僅為古倩敏,也為自己。狗娃被殺,邵芳被凌辱,這些事並沒發生,可他昨夜卻忍不住要故意殺人;古倩敏善良柔弱,騷擾未發生,也要提前報復,可見未來記憶影響之深。
李都平稍停又道:“記住,我不在時不要獨自出門,上下班一定要讓趙重和唐周接送,晚上要是害怕,就讓於姍姍陪你。”
古倩敏感激複雜地道:“姍姍已經陪我了,不過老公……”
“敏敏,你不用說了。”李都平溫和地打斷,“我相信你,也相信姍姍,不要瞎想。”
古倩敏心頭湧過一陣暖流,又一陣委屈:“不是的,我是想說,姍姍把我車要走了。”
李都平一陣暈,忙道:“那個……她要走就要走吧。反正我回去你坐我車,我不在也是她給你當司機。你要喜歡,就買個更好的,反正你錢也花不完,別委屈自己。”
前世愛人苛刻小氣,連花錢都限制她,如今竟如此大度體貼,古倩敏感動得直想哭:“我知道了,老公。你明天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明天……”李都平握緊電話,看房門一眼說,“敏敏,我明天恐怕不一定能回去……”
“為什麼?”古倩敏愣了,也急了。
李都平道:“也沒什麼,我幫警察預防暴獄,按規矩,得跟人家做記錄。別擔心,用不了多久。”他怕古倩敏瞎擔心,沒說實話。
古倩敏情緒有些低落:“那好吧,你快點。”
“行,我一脫身就回去。”李都平這話沒說謊,他的確需要脫身才能回去。
結束通話電話,李都平忍不住感慨加嘆息。此番回家,他緊張邵芳母子,腦子繃得溜緊;得到高冰兵訊息,心裡更似墜顆鉛球,古倩敏這個電話,讓他輕鬆多了。原來無論面對或逃避,過去的感情都只會沉重,只有眼前人,才會讓心靈撫慰。
留滯室無窗無床,只有一面冰涼的土炕,周保良很厚道,給他一個熱水袋和兩件警用大衣。熱水袋半熱不熱,李都平擁著厚厚的警用大衣坐在炕上。望著這四面不透風的小屋,他忽然心跳加劇,意識到一個強大問題。
昨夜他暴打韓勇,劉根生攔都沒攔,現在他被關進派出所,這老小子肯定會找高縣長,而且肯定會通知高冰兵。
天!冰兵要來了!在這種地方,和陽光一樣開朗頑皮的高冰兵重逢,會是什麼樣的見面?李都平想到可能會發生的見面,心臟象很冷似的,突突突狂跳起來。
門突然開了,準確答案也來了,高大肥胖的劉根生拎著豆漿和油餅走進。
“先吃點吧。”劉根生坐在炕上,把油餅和豆漿遞給他。
“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李都平把東西接過。
劉根生盯著他說:“明天吧,最快也得明天。”
“你去找高縣長了?”李都平反盯他。
劉根生緩緩點頭:“我還通知冰兵了,她中午就能到。”
果然不出所料,李都平揪張餅咬一口,口是心非地說:“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多事?”
劉根生不屑地笑了,胖臉擠成一團,一字一句道:“不是我多事,沒有冰兵,你想出去還真就沒那麼容易?”
“不就一把槍?”李都平連吃帶喝,不解地說。
“不是槍的問題,當然槍問題也不小。”劉根生解釋道,“關鍵這兩天龐書記不在家,是高縣長在縣裡主持工作。黨政主官的關係,你猜也能猜得出。龐書記想拿你做文章,藉機會把高縣長整倒,你說這還不難嗎?”
李都平愣住:“這跟冰兵有什麼關係?”
劉根生抬腿把門踢上,湊近小聲說:“高縣長想透過冰兵,把你我都樹成典型,我就知道這麼多,還是猜的。”
李都平有點明白了。他和高冰兵交往幾年,對高家事所知不少。高文戰和C市市委書記張希嶽據說有過命交情,只要透過官方媒體把黑的說成白的,再透過張希嶽得到省委省政府肯定,來個既成事實,龐仲春再能蹦達也無濟於事。
劉根生嘿嘿一笑,碰碰他說:“怎麼樣,要當英雄了,有什麼感想?”
“你不也一樣?”李都平斜他一眼,“趕緊預備材料,準備到各處介紹經驗吧!”
“這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先想想見冰兵後說什麼吧!”劉根生拍拍他肩膀站起,“犯人要接回來了,我先走了,回頭請你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