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接近了生命的終點
從你短暫的生命中
我體會到了
什麼叫
痴戀
“虛名,你可能真要成為我孩子的父親了。”那天,也就是在我離開的第26天,我在網上簡簡單單地把這件事告訴了你。我不去猜想你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因為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名副其實地是你的女人了。短短的26天,我竟然孕育了你的骨血。虛名,什麼都不必說。還有誰比我更清楚你的難言之苦:夏雨需要你,你們的孩子需要你,我清楚我該怎麼做,我告訴你這個事實,只是因為你是這個孩子的父親,你放心,我會把一切處理好。儘管我和你一樣希望可以留下這個孩子。
說到墮胎,我其實仍然心存憂懼,畢竟上一次留下的陰影很難煙雲散盡,但我還是得拿出勇氣去做。我知道首先必須做好周密的準備,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件事千萬不能被老媽知道,否則麻煩多多。還有,採取行動要及時果斷,要選擇一個適當的時間。另外,還要考慮好怎樣向公司請假,怎樣應對突如其來的情況,怎樣避免周圍人們的疑慮等等,女人與生俱來的細心引導我順利地準備好了一切。6月1日兒童節,我一個人乘車去婦嬰醫院做檢查,我將親自驗證我懷上了虛名的孩子,並且親自宣判它不能降生到這個陽光燦爛的世界,這是不是有點殘酷?
那天來看病的患者很少,整個檢查進行的非常順利。當聽到醫生說我確實懷孕了,並且已經有40多天了,我當時由裡到外一點也沒有感到震驚。本想當天就做人流,快刀斬亂麻算了。可醫生說現在還早了點,要做人流至少還要等一週,遂只好改做藥流。當我拎著一袋子方方圓圓的藥盒藥瓶走出醫院的時候,不禁暗自苦笑:“兒啊,你運氣好,先在媽媽肚子裡過了節再說吧。”
我回去以後依舊不動聲色,每天偷偷遵醫囑早晚服藥。然而,令我暗暗叫苦的是,我發現自己厭食噁心的症狀漸漸明顯起來。那幾天天熱,老媽以為我是中了暑,也沒怎麼理會。只有我心裡最清楚,這是腹中那個小壞蛋搗的亂。終於在第四天(醫囑這天去醫院用藥)早上,這種噁心升級為嘔吐,把勉強嚥了幾口的早飯連同胃液一起嘔吐出來,嘔得我鼻涕眼淚一起下來,看來真是再也拖不下去了。放下飯碗,我趕乘公交車去醫院,氣喘吁吁地爬上六樓見了上次那個醫生。她指導我交款取藥,然後幫我把藥上好(是那種直接插入陰道里的栓劑)。醫生說用藥後要平臥一小時,至少留院觀察六小時,會有腹瀉症狀。躺在床上,在寂寞難耐和焦慮不安的等待中,我忍不住拼命地想你。虛名,此時此刻,你能感應到我的呼喚嗎?多想你可以陪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給我勇氣,給我安慰。虛名你知道嗎,就在這個時刻,我多麼需要你!我曾幾次拿起枕邊的電話,不由自主地按下你的號碼,想聽聽你的聲音,可最終就在要按下0k的一剎那,卻換成了玩遊戲。我不能去打擾你,你的週末只應該屬於你的家,只應該屬於你的夏雨,思念還是讓我一個人承受吧,誰讓我這樣愛你!
終於開始腹痛了,一陣緊似一陣,我一趟趟跑衛生間。我一邊用手臂抹著額頭的汗,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順利地流下來,千萬別出什麼意外。上天,你會保佑我嗎?虛名,你會為我祈禱嗎?中午11:30左右,終於看到一個裹著血絲的毛茸茸的肉囊流了出來。我還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胎囊,那麼真切!我端著便盆的手不禁微微顫抖,彷彿捧著的不是一個脫離了人體的無生命的胚胎,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嬰孩。虛名,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啊。也許這輩子我們再也不會擁有這樣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了,你說是麼虛名?
原本以為已經沒有大礙的我,卻遇到了新的麻煩。連續兩週,我的陰道一直在流血,有時如泉如注,有時滴滴瀝瀝,而且以前腰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知道我需要休息,可是從醫院回來的第二天,我還得乘將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去上班;我知道應該按時吃藥,可是每天繁忙的工作和無規律的作息使我幾乎忽略了自己。虛名,我真的有點擔憂、有點害怕,這樣下去我會垮掉還是會一天天好起來?兩週後,我又去醫院複診,醫生檢視了B超檢查結果,詢問了我的情況,皺著眉頭說:“看來還是沒流淨,再觀察一週吧,要是還流不淨就得清宮。”清宮這個詞讓我心頭猛地一沉,上一次的痛苦經歷至今仍感之如昨、痛之切膚,我沒想到此番仍是在劫難逃了。虛名,為什麼會是這樣?難道上帝真要這麼嚴厲地懲罰我嗎?只因為我對你的痴戀與不悔?
第三週週末,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