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炮,巧七對。”�
他們正要和牌,老孫嚷起來:“怎麼,急啥?只准你們開葷?我就是個吃素的?看一看,大對子,單釣七條!”�
我的眼睛一黑,差點昏厥過去。幾條披著羊皮的老狼得意忘形,一不留神就露出了狼尾巴,他們張開血盆大口,窮兇極惡地狂笑起來,一隻羊羔就要被肢解了。�
700元!一進一出2500元,這一炮,我一年多的工資就這樣出去了!�
我冤!我冤!!我竇娥冤!!!
讀者老爺,瞧瞧!我這雙手還敢再去摸麻將嗎?保管摸什麼什麼就發黴生鏽!真的,從此以後,我在蒙城麻壇的良好聲譽毀於一旦。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成了蒙城的第一笑料,人們奔走相告,所有認識我的人都拒絕和我握手,最後,我被迫狼狽地退出了麻壇!�
還是領導善解人意,體察民情,糜局長拍拍我的肩膀,寬厚地說:“來來來,我來為你報仇!”�
還是老孫最幽默:“小李今晚咋整的,我看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剛才,嗯?——一步到位了?……”�
我在眾人的鬨笑中下了場,我倒在長沙發上長噓短嘆,喋喋不休:“唉,運氣就象狗,打都打不走……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老婆讓給別人耍,兒子拿給別人打呀……”�我覺得塵埃、黴菌、鏽斑、青苔、冬瓜灰和蜘蛛網統統在我渾身上下里裡外外瘋狂地滋生蔓延。�直到凌晨兩點半,這場廝殺才結束。我們吃了宵夜,滿眼充血地離開“泰國城”,每個人都滿意而歸。當我從車窗中眺望,在靜悄悄的夜幕下,“泰國城”這座城中之城,正燈火通明,正閃耀著撲朔迷離攝人魂魄的光芒,充滿了誘惑和陷井。真是一束光彩奪目,令人神魂顛倒的罌慄花!我想。�
糜局長又要出國的訊息著實讓局裡上上下下的人大吃一驚。那天市裡黃處長派了一個人來找糜局長暫時預支八萬元辦護照、簽證、機票等手續,糜局長讓財會科取錢,結果帳上只有一萬多元錢了,尚有七萬元缺口。糜局長著急了就急召幾個下屬企業頭兒來,不由分說限令每個立即出了二萬元現金才湊足八萬元錢。那些企業的頭兒們趁機提出自己也要隨糜局長出遊,費用當然由自己企業承擔。儘管企業虧得一蹋糊塗,工人幾年開不出工資,他們照例乘進口轎車,手持大哥大,攜一漂亮的女秘書,西裝筆挺,油光水滑,大腹便便,氣度不凡——國家的企業嘛!他們只需對給他們烏紗帽的上級行政機關負責,具體說只需對糜局長負責,至於職工是否有飯吃,國有資產是否保值增值,關我屁事!最重要的是那個氣派!市裡那人喜出望外,火速回去領來一堆表格,另外來了兩人,帶著各種印章和一大鐵盒。
填表,收款,然後蓋上幾枚鮮紅的冠冕堂皇的印章。辦公室裡擠得水洩不通,桌上的鈔票堆成座座小丘,忙碌了好一陣,一個近二十人的浩浩蕩蕩的出國考察團再一次組成了。前年和去年,兩個規模相當的考察團已經出訪了日本、越南、港澳、俄羅斯和新疆以西以北的幾個獨聯體國家。市裡那人最後通知各人,除每人付八萬元,包吃住辦護照簽證導遊費,至於其它費用,自己願帶多少自己決定。此人戲劇性地收到百餘萬元鉅款後,為答謝各位對市裡工作的支援,非常豪爽地在我局“皇族酒樓”訂了兩桌千元標準的酒席。�
說來也巧,正是此時此刻,我局孫老紅軍在老伴地攙扶下歪歪斜斜地來到局裡。老頭兒一九三三年就參加了紅軍,據說牽過張國燾的馬,捱過王明的打。他是蒙城現存的廖若星辰的幾位老紅軍之一。他是來報醫藥費的,他老伴已經來了好幾次,卻沒報成,財會科長告訴他帳上已經沒錢了,要等半個月領工資時才有現金。孫老紅軍就說住院費都是自己先墊上的,吃飯錢都緊張了。會計出納都說沒有辦法。老兩口看到桌上堆放的鉅款感到納悶就湊上去想看個明白,人來人往地差點把他們撞倒,他又氣喘吁吁地坐到藤椅上。被他詢問的每個人都對他愛理不理或諱莫如深。終於不知有誰給他透了風,老紅軍的老伴就忍不住大罵起來……連救命錢都要卡,姓糜的心也太黑了!……沒錢!大吃大喝就有錢,遊山玩水就有錢,買汽車坐包廂就有錢……共產黨還沒垮嘛,這樣下去我看也差不多了!……早革命不如晚革命,晚革命不如不革命,不革命不如反革命……她的罵聲終於震驚了所有的人,喧鬧嘲雜的辦公室歸於沉寂,只聽到市裡那幾個人點鈔票的嘩嘩聲和輕輕的充滿厭惡的嘀咕聲。科長只好向糜局長和林局長報告。兩位局長商量了好一陣,斷然決定為老頭兒先解決五百元,剩下的一千元半月後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