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一夥風流多情的玩伴
作者:李春平
內容簡介:
一群頑皮可愛的朋友,一夥風流多情的玩伴,一個妙趣橫生的故事。
我們都是多情種。對異性多情,對愛情多情,對生活多情。當心身疲憊的時候,只有依靠我們對未來的激情嚮往,用對自身的愛,對他人的愛,對生活的愛,來點亮我們心中的明燈。於是,多情的意義便賦予了更厚重更廣闊的社會內涵。
正文
1、半碗米可以餵飽一個詩人
無聊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玩伴。不想做飯了,到趙德發那裡蹭飯去!讓他們多加半碗米,就可以餵飽一個詩人!
只做醜陋人,不做醜陋事。這是我的信條。不要看我醜陋,不要看我土氣,不要看我不善言辭,也不要看我周身帶著秦巴山地的泥土氣息,可我卻是以一位詩人的眼光看待我們大千世界的。只要世界上還有一些詩意,我就能一把將它抓住,並穿透它的五臟六腑,七顏八色。別的不行,我就這點本事。所以跟我打交道的朋友越來越覺得我有滋味,說我是個聰明的信得過的有點詩意的人。與玩伴們快活地相處,是人生的一種最基本的樂趣。所以我把它看得很重要。可是,一進入六月就不行了,孩子們過了歡快的節日,無憂無慮地玩耍去了,把一切煩惱都留給了大人。生活象一塊乾裂了的土地,且不說長出好莊稼,甚至寸草不生。以至於每一個玩伴打電話問我目前的狀態時,我都毫不猶豫地說,很糟糕,糟糕透了。
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失眠。通常,我上床的時候,便是瞌睡下床的時候,這傢伙趁我不注意就高飛遠走了。跟我同時失眠的還有空調。自從我失眠後,空調在晚間就沒關過。它將一個碩大的四方腦袋伸在外面吐故納新,無怨無悔地陪伴著我。看著它那聲嘶力竭的樣子,使我想到某種鞠躬盡瘁的獻身精神。我根本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亂七八糟的事物,女人,麻將,鈔票,詩歌,甚至還有明天在哪家蹭飯的問題,一齊湧現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物輪留在我腦子裡登臺亮相,揮之不去。我常常在深夜三四點鐘起床泡一包康師傅,那個老頭的形象成為我在夏天最熟悉的形象之一,我知道這傢伙給不了我多少營養,但卻能給我充飢。來這麼一包我就能管到天亮。當並不美好的朝陽從視窗照射進來時,我就該入睡了。於是我開始把手機關掉,把電話線拔掉,中斷對外一切資訊。然後,我在雜亂無章的睡夢中迎接每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這是人類可以忽略我的一個時段。當我一覺醒來時,往往正是人家下班的時候,我又該到朋友家去蹭飯了。讓他們多加半碗米,就可以餵飽一個詩人——我的要求如此簡單。
這時候我就感到朋友的重要了。這些朋友,更確切地說是玩伴。稱他們是朋友,是因為跟他們都有交情。稱他們是玩伴,是因為我們許多時候在一起玩耍。玩耍成了我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玩耍也成了交情的實質和意義的載體。我跟現代大多數人一樣,不喜歡板著面孔過那種純粹的日子,還需要交流,需要玩耍。如同勞動需要工具一樣,玩伴在玩耍中就顯得尤其重要了。這裡所說的玩伴是指小胖子,趙德發,歐陽一虹等等。每當我和他們一起玩過,大家各自回家之後,我就有種喪魂落魄的感覺。玩伴走了,心也空了。不敢想像,如果我沒有了這些玩伴,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枯燥,乏味,無聊,它們象一堆生活垃圾填滿了我的每一個日子。時間在我面前已無足輕重了,以前視為最寶貴的東西現在卻成了負擔。什麼一寸光陰一寸金,這話一定是哪位古人在忙得不可開交時說的。一旦不忙了,就會迅速貶值。你會覺得時間真是個怪物,你恨它,愛它,需要它,嫌棄它,卻一輩子也擺脫不了它。象個多面體的女妖,美麗、殘忍,而可怕。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我的全部詩興都被高溫蒸發了,再臭的詩也寫不出來了。我發現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什麼詩意,所謂的詩意只是詩人們的奇思妙想而已。
我從作協朋友那裡借來了一些光碟,全是海外名片。歐陽一虹小姐陪著我看。她是經濟報記者,是一年前在跟文友聚會的時候認識的。因為她是女孩,我們談不上是什麼好朋友,但朋友還是算得上的。她家在上海,跟父母住在家裡不方便,就租房住到外面了。這是一個追求個性自由的時代,作記者的歐陽一虹更是如此。女孩大了,管不住了。她就住在我樓下。我住604室,她住503室。電話一打她就上來了。我們一邊喝茶,一邊坐在沙發上看《鋼琴課》。她看哭了。這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感情一碰就變形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