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情況下,找到一份記者的工作已經很不容易了。當記者原本是新聞系畢業生的事,可她喜歡記者這個行當,可以拋頭露面,可以做無冕之王。為了安排她的工作,家裡把所有的關係都用上了,最後終於如願以償。她只做了一年見習記者就順利成為真正的記者了,算得上一路順風。就在這一年時間裡,她還獲得過本市年度最佳新聞作品獎。報社的人都說她是一位有前途的記者,完全有可能成為一個“名記”。可話又說回來了,她每天採訪的都是那些大富豪,他們有名車,有洋房,還有幾輩子用不完的錢。吃一頓飯她要掙兩個月。那種瀟灑天天感染著她。核心問題是,在那些有錢的老闆中,除了那些儒商外,未必有幾個在知識水平方面趕得上她的。個別老闆,新聞標題起“文”一點,他們都不知道是啥意思。可他們偏偏擁有大筆資金。他們不斷地在為社會做貢獻,不斷地在納稅。歐陽一虹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期。全社會都在為此而困惑,她更困惑。有時候她也想,你懂得“之乎者也”有什麼用?懂得唐詩宋詞有什麼用?有一支筆又有什麼用?統統都不能當飯吃。能當飯吃的,一是飯的本身,二是購買飯的錢。如果一個身無分文的博士生導師和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同時去飯就餐,飯店絕不會因為博導知識淵博而給他吃飯,也不會因為罪犯的罪大惡極而不給他吃飯。歐陽一虹每月辛辛苦苦只有兩三千來塊錢的工資,人人都說她筆下生花,可光開花不結果也不行。而她那些採訪物件,常常因為她筆下的文章而使股市飈升,或使產品走紅。她不會因此而多拿一分錢。現在禁止有償新聞了,所有的採訪物件都是上面規定的,記者本人沒有多少採訪自主權。再說,那些大戶身邊是不愁沒有記者的,也不愁沒人吹捧。能夠接待你就很不錯了,有時還要吃閉門羹。那就更別說從採訪得到什麼好處了。每回採訪完畢,她帶回去的就是一摞紙,各種資料和宣傳畫。偶爾給你一點紀念品,也值不了幾外錢。有時候,面對採訪物件的豪華與奢侈,她竟然有些自慚形穢。剛入門時那種強大的自信心沒有了,採訪時提問的鋒芒也沒有了。她有些支撐不住自己了。

趙德發放出每月一萬塊錢的誘餌,是想讓她徹底上鉤。上鉤之後是擺脫不掉的。他已經從心裡看上了歐陽一虹。那絕不是跟燕燕一樣的玩玩就算了。跟燕燕是逢場作戲,跟歐陽一虹是不能做戲的,因為她本身就不是做戲的人。他相信,這個秀外慧中的女孩所具有的魅力是強大的。但他更強大。他決心用他的愛和自身的財富來俘虜對方的強大,把她的心身都變成他的。

趙德發的建議正逢其時。每月一萬塊錢對歐陽一虹還是有吸引力的。儘管趙德發提出了讓她放棄工作的意見,可她還在堅持上班,堅持做一名好記者,每天都把自己打理得神采飛揚。真正使她下定決心的,是那天晚上開會回來。因為趙德發沒有時間去接她,她就自己坐公交車,因為她還要轉乘一次地鐵到浦東。下車時發現錢包沒了,身上只找到四塊錢。地鐵處有個殘廢老太婆,在那裡乞討。她又拿出一塊錢給她。就只剩餘三塊錢了。這是她身上的全部家當。從浦西坐地鐵到浦東還要兩塊錢。這期間她特別害怕還有意外花錢的事。出了地鐵口,她便感覺自己成了窮人。天忽然下起雨來,按照往常,她會毫不猶豫地打的回家。但這天沒有,她身上只有一塊錢了。一塊錢能做什麼?地鐵口離家還有三站路,她便一步一步往回走。期間她又給趙德發打電話,想讓他去接她,趙德發還是忙著陪客戶吃飯。有一筆電腦裝置安裝工程要談,一百多萬元的生意,他做生意的原則是,歷來主張抓大放小。大生意哪怕利潤低一點也是要做的。歐陽一虹繼續步行。回去之後,腳肚子都走酸了。

晚上,簽訂了合同的趙德發興高采烈地來了。歐陽一虹便對他說了下午步行回家的事。趙德發說:“你為什麼不打的回家?”

歐陽一虹說:“錢包丟了,可我身上沒錢啊。”

趙德發說:“你太傻瓜了。把你送回家後,你再給司機找錢不就行了嗎?”

她想也是,人一急,就沒主張了。

趙德發看她這樣每天跑來跑去的也很難受。說:“算了吧,別上班了!”

歐陽一虹說:“你養活我?”

趙德發說:“我養活你!”

歐陽一虹笑道:“那我成什麼人了?我不成二奶了嘛!”

趙德發不容置否地說:“二奶有什麼不好?天下男人都是疼小老婆的。二奶總比大奶好!真正悲哀的是大奶!”

二奶總比大奶好。趙德發的話多少給她了一點鼓舞和信心。這回她是下決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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