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了些什麼他根本聽不見。酒過三巡之後那頭頭就有意無意地摸人家的手,拍人家的肩,那女的臉紅紅的沒一點迎合的意思,我和我那哥們都看明白了,哈哈,還沒上手呢這是。結果沒用我們勸,那頭頭自己就把自己給灌了個八成醉。往回送他們的時候我那哥們怕我不知趣,特意囑咐我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子跑起來不久我就聽到後面那頭頭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後來簡直就像他媽一架鼓風機在呼呼地吹了,那女的聲音顫顫地對我那哥們說,請,請你停一下車子。我那哥們沒聽見似的繼續開他的車,那女的呼一下就把車門推開了,尖著嗓門大喊:請你停車!這回我那哥們沒敢再裝傻,一腳把車子踩到路上了。那女的衝下車一邊低著頭往路邊跑一邊把手從背後伸到襯衣裡面——大概是什麼釦子開了吧?呵呵,能混到他那個位子上肯定還是有點控制能力的,可酒是他媽的色媒人,能亂性啊。所以——我伸手拍了下司機的肩:兄弟你停一下車。司機疑惑地唔了一聲,把車緩緩停在了路邊。我笑著對琳琳說:所以丫頭你最好和江大隊換一下位子,我昨晚的酒還沒全醒呢哈,省得我出洋相你受罪,哈哈哈哈。
琳琳稍一愣怔,旋即推開車門跳下車拉開前面的車門咯咯笑著對江寧說,下來吧江大隊,看他敢不敢……那個騷擾你,嘿嘿。
江寧一邊下車一邊嘟噥,你呀,你這個鍾立秋,不光能白話,事還他媽的特多。
看著江寧多少有點灰溜溜的神情,我心中不僅泛起一絲愧疚,我知道江寧在對女人方面不會對我有什麼惡意,這年頭只要不存在官場利害,你勾引的又不是他的姐姐妹妹大小姨子各色人等,誰有工夫管這鳥事?再說昨晚我醉意朦朧之時是他囑咐琳琳送我回去的,要出什麼事早出了,我此時的做法甚至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可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我知道在香香這個案子上他和市局張副局長,梁支隊長還有我們馮局明顯對立於徐映川精子之流,如果單純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我自會義無反顧,就算被扣個公報私仇的帽子我也認了。可世事複雜,我實在搞不清他們這兩灣水各有多深,裡面都隱著些什麼貨色。我可不願做任何人的犧牲品,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怕了,我怕再被哪幫政治流氓給日那麼一下子,弄得人不人鬼的。我喜歡明媚的陽光清新的空氣,我喜歡賢惠的妻子聰明的兒子,我喜歡純情的琳琳還有那個目前我只知道她多愁善感的靜兒,我不能讓我喜歡的這一切因為我的倒黴而染上晦氣。我的意圖在於告訴江寧:我鍾立秋並不是個只知道幹活的大傻蛋,你掰了下車內的後視鏡我就知道你想了些什麼,想給我捅刀子當心我濺你一身血。沒辦法,自我保護是一切動物的本能,我當然不能例外。
江寧在我身邊坐定後司機重新起動了車子,我掏出煙遞給他一根:嘿嘿,說別的都是胡扯淡,這樣咱們抽菸說話都方便。
知道你傢伙點子多。江寧的神色很快悠然起來,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媽的你昨天也不給我個明白話,咱們這次行動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還矇在鼓裡呢。告訴你,我江寧被人牽著鼻子走這可是頭一遭。
我說不會吧,你江大隊一晚上會琢磨不透這點破事?
我琢磨個屁啊,昨晚讓你灌醉個鳥的了。
哈哈。我由衷地笑了,問:咱們這次行動的知情面有多大?
連我都不知情你說知情面能有多大?我只和我們梁支隊彙報了一下,他負責彙報給張副局長,你們馮局那裡由張副局長告知,這是組織原則。我說立秋你可得穩當點,最好別竹藍子打水一場空,那樣咱們誰的面子都不會好看,我現在是和你一根繩上的兩個螞蚱啦。其實你也真是多事,劉香香昨天明擺著要供了嘛,你再引導一下就辦了,何苦要跑這一趟?
我說那不行,不光組織有原則,做人也要有原則,這就是我的原則。再說這一趟怎麼也要跑的,只不過是個先後問題,這一先一後可是有著質的區別的,老兄。
你這麼有把握?
應該沒問題,你兄弟別的方面弱智,乾點具體活還湊合著,嘿嘿。
你!你他媽的要是弱智這滿公安局的人腦子裡裝的就全都是大便了,我……操。
哈哈哈……我又由衷地笑起來:這當領導的就是不一樣啊,說到最後那個字成氣聲了,沒關係,我們琳琳聽我粗話多了,就像呼吸空氣一樣沒感覺了,是嗎琳琳?
琳琳顯然感到了氣氛的寬鬆,嘻嘻笑著說,俺的耳朵是帶過濾的,不好聽的話俺都聽不見。
江寧眼含笑意望著琳琳說,琳琳你這姑娘真的不錯,可造之材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