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立秋,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是個只知道兒女情長的人,劉香香與你畢竟十七年沒見面了,相信你們不會有多麼深厚的感情而言。至於美麗的女人嘛,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喜歡的,包括我。但她現在是一個危險的美女,對現在的她寄於深深的情感是非常不理智的,不像是個大丈夫所為。
正確啊老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嘛。
哈哈立秋,你是不把話說露了湯不住口。從感情角度上講我欣賞你這點,你是個誠實率真的好兄弟,找你這樣的人做哥們永遠不用擔心被出賣了。可我們都是在政府職能部門裡混的人吶立秋!正因為我覺得你夠哥們才想勸你兩句。立秋,往後行事說話注意點,多多少少給自己留條後路嘛。你不是喜歡文學愛寫點文章什麼的嗎?要含蓄點,那叫藝術。
這話說得我愛聽,看著他點頭。
江寧繼續慢條斯理地說:不管什麼事都得三思而後行,同樣道理,不管什麼話也得三思而後說。給你舉個很有代表性的小例子,你琢磨一下看是不是體現了中國政治在用人上的一種較普遍的現象:領導問他的部下:一加一等於幾?如果部下毫不猶豫不假思索就答:二!那麼這個部下在他上司心目中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上司會覺得這人不夠穩重,屬於那種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人。聰明的下屬應該怎麼回答?他應該一詠三嘆沉吟不止,哦……這個……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約可能差不多……等於……二……吧?還有一種更聰明的部下你猜該怎麼回答?他會堆滿一臉誠摯而恭維的笑意說:看您怎麼想了敬愛的領導,您想讓它等於幾我就叫它等於幾!
精彩,真的是很精彩,有點一針見血的意味了。我在感激江寧對我中肯言談的同時,腦子裡快速把自己印象深的言行過了一遍,語言自不必說了,我愛脫口而出。印象深的行動除了我在雲南給劉軍強的那記耳光外還想起一件事來,似乎也體現出三思而後行這一看似簡單實則玄機無限的古訓。
那是我才到刑警隊時接到的一次報警,報警者說有人手持兇器在鬧市區滋事。當時隊上除了我和精子在,別人都外出查案了。情況緊急,我和精子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槍支,提上警棍叫上司機就開車去了。在車上我就看見一條大漢左手持根半米長的六分鋼管,右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揮舞著,步履歪斜地追逐受驚四散的人群。我的心跳驟然加快,車子尚未停穩我就拉開車門跳下去向那大漢跑去。在這種環境下槍是不能用的,太容易傷及群眾,我握緊警棍追到那大漢身後時大漢轉回身來,我看到了兩隻充血的,野獸似的眼睛。我大聲喝令他放下兇器,他卻充耳不聞,左手鋼管右手尖刀齊齊向我身上招呼過來。刀子是向我胸口刺來的,鋼管的目標是我的腦袋。我跨進一步揮動警棍砸在他握刀的右手上的同時,我脖子的右側也捱了他狠狠一鋼管。我忍痛撲到他的身側用左手抓住他的胸襟把他絆倒後將警棍死死壓在他的脖子上。這時精子出現了,很麻地踢開那大漢手中已握不住地鋼管並給他戴上了手銬。
我站起身來揉著又痛又脹地脖子惱火地問精子:你他媽的怎麼這會兒才到?
精子說,我一下車就被一輛過路的麵包車給擋住了,沒辦法嘛。
我說,行,你真行,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把那大漢制服後我們才弄明白,他是個狂躁型精神病人,俗稱武瘋子。我就是被他一刀捅死了,按我國現有刑法規定他也不會負刑事責任的。如果那樣,我真不知道我死的是重於泰山呢還是輕於鴻毛,就算被評個烈士,說起來也夠寒磣的:被個瘋子給弄死了。而精子呢?處理得當立個一等功是沒問題的,因為我壯烈犧牲了,他是我前仆後繼的戰友,不大張旗鼓地表彰他怎能對得起我?可那輛麵包車怎麼來的那麼寸?要說來得巧,我怎麼就恰巧在它前面衝出去了呢?九泉之下的我能微笑得起來嗎?
…… ……
我非常深情地看著江寧說:謝謝你了老兄,你的話給了我很多啟發,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是得三思而後行。可這思索得掌握資料,有了翔實的資料我才能有比較有鑑別才能做出正確率高一點的判斷,面對這起案子的另一層面,我似乎缺乏起碼的資料。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有些資料是不可能從什麼人嘴裡獲得的,只能自己去觀察揣摩,我也明白了我另一位哥們的話,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並不是好事,就是知道也不能說知道。我現在只需割捨掉對劉香香那份飄渺的情感,發揮聰明才智秉公辦案就有可能堂而皇之地為黨為人民為我自己建功立業是麼?呵呵,真他媽的累人吶。累我也幹了,衝你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