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比較能接受一些,可是其他人卻完全折服在了這飽含著大西北人熱情、豪邁的吼聲之中!
黃土地上的父老鄉親,黃土地上的婆姨嫩娃,黃土地上的辛勤勞作,黃土地上的血雨忠魂,就在這一聲吼聲中完整地體現出來!
沒有黃土地上的父老鄉親,哪來的詩禮傳家,仁德載道?沒有黃土地上的婆姨嫩娃,哪來的妻賢子孝,天倫共享?沒有黃土地上的辛勤勞作,哪來的‘關中黍,可充天下倉’?沒有黃土地上的血雨忠魂,哪來的那許多的忠臣烈士,供萬世仰望???
黃土地上的人們啊,養育了多少的忠臣孝子,留下了多少的萬古傳說啊?
離開了平坦寬敞的水泥露面,汽車駛進了鄉間的道路。從車後窗看去,被車輪帶起的漫天黃土飛揚著,像是一條巨大的黃龍不斷翻卷,晁鋒有些不意思地訕笑起來:“嘿嘿。家鄉窮啊,這麼多年了,還是隻有這樣的黃土路,沒錢修整啊!”
李文壽點上一支香菸,不以為然地說道:“這路就不錯了。在我家鄉湖南的偏遠山區,有的路還是用碎青石勉強鋪出來的,底盤低一點的汽車根本就進不去!你這裡的路雖然塵土大些,但總算還平坦啊……”
開車的關中大漢哈哈笑道:“我們這黃土高原上就是這樣,天氣好的時候一眼看去,能看出十幾裡地上放羊的老漢嫩娃,不平坦還能成啊?”
說說笑笑中,車已經靠近了一個突出的山崖,晁鋒面色蒼白地抓住了鬼龍的胳膊:“頭兒,我……心慌!轉過崖嘴下面的灣就是我家了,這麼多年沒有回家了,老孃……”
鬼龍拍拍晁鋒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我並沒有把你們的名字列入陣亡人員名單,在你們的親屬眼裡,你們都還是在軍隊監獄中服刑的犯人!晁鋒,穿上軍裝,我們給老人家一個驚喜!”
幾個人異常利落地穿上了軍裝,鬼龍從隨身的小皮箱裡拿出了幾套嶄新的軍銜分發給了大家:“忘了告訴大家了,在我們歷次行動中,我們一直都沒有在意過自己是什麼軍銜,可少將並沒有忘記這些,我們的軍銜都有了破格的提升。除了向正,你們幾個現在已經是少校了,至於向正和我……嘿嘿,現在是上校了!”
在司機那驚訝的眼神中,幾個穿著嶄新軍裝的軍官在村口跳下了車,排成整齊的兩列向著村中心的那兩孔磚砌窯洞走去。正是吃午飯的時間,村裡的男人和孩子們都集中在村口的碾盤邊吃飯聊天,有幾個認識晁鋒的半大小子驚訝地站了起來,也不理會晁鋒的招呼,一路吆喝著向村中心的那兩孔磚窯跑去:“趕緊告訴晁家奶奶,她家小子回來咧!”
幾個上了些年紀的男人端著那巨大的海碗看著晁鋒,可以說他們是看著晁鋒長大的,在晁鋒當兵的歲月裡,更是幫襯著晁鋒家裡打理著田地家務,也是他們幫著晁鋒隱瞞著被抓去坐牢的事實,只向晁鋒的老孃說晁鋒在軍中服役,沒有時間顧家。可眼前的晁鋒肩膀上那閃耀的星星,還有晁鋒身邊那些同樣精壯的軍官倒讓他們迷惑了——晁家小子不是犯了軍規,正在黑窯裡蹲著麼?怎麼今天這麼光鮮地回家了?
晁鋒放下了手裡的小皮箱,按照家鄉的禮節上前招呼。都是沾親帶故的老鄰居或親戚,都是長輩,晁鋒的話語神態中自然地帶上了些恭謙:“三叔,您老人家身子好?家裡承您照料了,晚輩在這先謝謝您了!”
端著海碗的漢子們交換了一下眼色,年紀最大的那個猶豫了片刻,總算是點了點頭:“好著呢,好著呢!你……不是犯了軍規了,在黑窯裡蹲著?白紙黑字的本本上寫著的,可看你這樣子,不像是……”
沒等晁鋒說話,鬼龍已經搶上前去,不由分說向了答話的漢子伸出了右手:“我是晁鋒在部隊上的領導,晁鋒在部隊上的表現很好,怎麼能有犯軍規的事情呢?這事情啊……還不好說,軍規裡不是有保密這一條麼?可按說您是晁鋒的長輩,說了也無妨的——您看那戲文裡,不是有王佐斷臂勸文龍,還有周瑜打黃蓋的苦肉計麼?”
答話的漢子趕緊將手裡的海碗塞到了身邊那人的手中,又將自己那青筋畢露的大手在衣服前襟上使勁擦擦,一把抓住了鬼龍的手。幾個漸漸圍攏過來的漢子們看看鬼龍肩膀上的三顆星星,再打量著周圍幾個軍官臉上帶著的那種坦蕩的表情,都捧著大海碗笑了起來:“我們就說呢?晁家小子是好樣的,咋能犯了軍規天條呢!趕緊回家去,你老孃怕是早得了信了,正等著你呢!”
一群人的簇擁之下,晁鋒和幾個兄弟快步走向了闊別多年的家。孩子們在晁鋒身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