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那些關於肯尼迪家族的資料,反倒是從船尾的漁具箱中取出了一罐啤酒,朝著鬼龍晃了晃:“抱歉,就剩一罐了。這些資料,你都留下了副本?”
鬼龍微微地點點頭:“是的,我不想隱瞞這個事實,畢竟以個人力量應對一個龐大的家族,或者說是一股更為龐大的國家力量,我不得不加倍小心。順便說說,我帶來的霧氣發生器只能再維持二十分鐘,您最好在那些滿世界盯人隱私的傢伙看見我們之前,儘快給我個答覆。”
慢慢地俯身收起了那些光碟和檔案,法克。肯尼迪猛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鬼龍:“個人力量?我還真是無法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個人力量能夠將整個紐約鬧得天翻地覆?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很坦誠地回答!
看著鬼龍微微點頭,法克。肯尼迪猛地灌下了一大口啤酒:”從我得到的資料看來,你是個軍人,至少曾經是個軍人。而從你的行動上看,儘管你掛著僱傭軍的外衣,但你依然在為你的國家作戰!能夠告訴我,你的國家究竟給了你什麼?居然能夠讓你們如此拼死地為你們國家效力?別對我說什麼忠誠或是榮譽的大道理,作為職業軍人,你知道那是對於穿著軍裝的正規軍們嚮往的東西,不是你這樣的,死後無法蓋上國旗的人所想要的!”
乍然聽到這個問題,鬼龍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笑意!
何其相似的問題!
當年的美國王牌飛行員被中國空軍擊落的時候,不也是問過相類似的問題麼?
這些喜歡用直接的價值觀分辨世界的美國人,有時候還真是憨厚得可愛啊……
稍微思索了片刻,鬼龍欠起了身子輕輕地從法克。肯尼迪手中取過了那半罐啤酒,輕輕地喝了一口:“怎麼說呢?我的國家給我的,如果一定要按照某些特定的標準來折算的話,恐怕真的無法計算了。
我的祖父,曾經參加了抗擊外寇入侵的戰爭,而在我的祖父扛起那杆破舊的單發步槍之前,他是個最好的教書先生。很難想像一個靠著禮義教化為人生主導的人會用象徵著暴力與死亡的槍來求取心靈和生活的安定,而完成這個轉變所需要的勇氣和犧牲精神,更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從我祖父身上,我理解了國家給予個人的責任和權利,更理解了人生中需要爭取的東西,並不是靠著單純的理想和溫和的討論就能獲得的。
勿庸置疑,我的父母從一個從混亂步入安定的國度中獲得的更多,相對良好的教育,充滿了理性的思考模式,還有那種為了國家可以獻出自己一切的狂熱,甚至是遭受了冷遇或是災禍之後的隱忍和堅定的忠誠,這些就是我的父母的能留給我的一切。
至於我本人則更為簡單,我是個軍人,一個由我的國家訓練出來的最好的軍人,就像是一把鍛造精良的軍刀一般,除了在他的主人手上殺敵建功之外,你能指望一把軍刀在餐桌上切割美味的牛肉,並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胃口麼?
我的國家給我的,是我的祖先、無數的祖先流傳下來的勤勞和智慧,忠誠和勇敢,為了給我的後人留下同樣有價值的東西,我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後人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蒙羞!
可能你不會懂得,祖宗這個詞在我們的字典中是何等的重要,更不會明白先人的靈位上,不能容忍任何的一點汙垢!
我為我自己而戰!我為我所愛的親人而戰!我為我祖先的榮譽而戰!我為我所熟悉的同胞而戰!我為我所愛的國家,拼死作戰!!!”
舉起了手中的啤酒罐,鬼龍將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猛地一把將空蕩蕩的啤酒罐捏成了一片薄薄的金屬片。
鋁製啤酒罐被捏扁的脆響聲中,鬼龍靜靜地看著被自己的言語所震動的法克。肯尼迪,輕輕地將手中的那片薄薄的金屬片扔進了已經開始漸漸變淡的霧氣中,低聲朝著發愣的法克。肯尼迪說道:“所以,我和我的同伴,戰無不勝!”
有些愣怔的法克。肯尼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同樣平靜的鬼龍,直到一條躍出水面的鱸魚濺起的水花聲打破了這寧靜的氣氛時,法克。肯尼迪才從靜默的思索中清醒過來,輕輕地朝著鬼龍搖搖頭:“我不懂你們的這種古怪的思維模式,真的不懂。你們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就為了一個集團的利益?你們沒有了自我,就為了尋找一個可有可無的忠誠物件?”
微笑著揮手止住了法克。肯尼迪的話語,鬼龍笑著指了指小船邊越來越淡薄的霧氣:“時間不多了,您給我的回答是什麼?”
當那些苦守在別墅周圍的監視者們正在為這驟然興起,又在驟然中消散的霧氣忐忑不安時,法克。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