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據說沈傲只拿了五千貫出來賤價盤下來的。再之後便看到許多工匠開始忙碌,先是要將一些不必要的建築拆了,據說還要起高樓,要建得比那佛塔還高。這事兒又是一陣議論,有心人,更是存著看熱鬧的心思,就等著蔡府的反應。
偏偏那蔡家是一個屁也沒有放出來,雖然邊上沒日沒夜地在那兒拆牆扒屋,喧鬧得很,可是蔡家的人彷彿個個都成了聾子、瞎子,對沈傲的動作視而不見。
後來又有人打聽出來,說是沈傲打算在這兒建酒肆,還有什麼廂房,什麼VIP看美女之類,直聽得不少人心癢癢的,逛窯子去青樓有個什麼意思,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偷不著那就看看,都說蔡家後宅裡金屋藏嬌,風流人士們還真想見一見,反正是嚴格保密食客資料的,看一看又何妨?
還有不少心裡唾棄蔡京為人的,那更是怦然心動了,須知蔡京這十幾年,當真是人憎鬼嫌,莫說是舊黨,就是依附他的黨羽,心裡頭對他有多少埋怨也是不知道的事,只是不管是恨他不恨他的,見了他的面,都得努力巴結著,這心裡頭有一股氣發洩不出,憋了這麼久,人家現在就等這遂雅酒坊開張,價錢嘛好說得很,能憎恨蔡京的,壓根就沒幾個在乎錢的。
後來人家才知道,這個酒肆不但沈傲有一份,連那宮裡的內相楊戩也有股份,還有衛郡公石英,據說也摻和了一腳,不止是他們,連那晉王、齊王也都是股東,都是砸了銀子等分紅的,就是太后那邊,也曾過問過酒肆的事,想想看,人家晉王的生意,太后能不熱心嗎?也難怪蔡太師啞巴吃黃連,敢生事,就算宮裡頭不出手,那晉王和沈楞子光棍起來,沒準兒就提著菜刀破門而入了,橫的怕楞的,更何況還涉及到了晉王,到了這個份上,吃虧的保準就是蔡京無疑了。
第434章 天子親軍
汴京城裡的事,最是捕風捉影,一點兒風吹草動,立即管中窺豹,能看出許多的名堂。
這一場小小風波,足見沈傲和蔡京的優劣,一個勝在權柄重,另一個卻勝在朋友多;宗室、宮裡、中書省,一個寺卿連線了這三方勢力,那蔡京便是有三頭六臂,多半也是不敢吱聲的。
隨即又有人才想到梁師成、王之臣、王黼、蔡絛,這些人一個個倒臺,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麼下一個是誰?
這些空穴來風的猜測偶爾傳到蔡京府裡去,蔡府卻依然是沒有一點的動靜,眼下遭遇了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面,卻是讓人為難了,誰會料到沈傲竟如此放肆,如此大膽,早知如此,便該把王黼的宅院盤下來,就算不去住,任著它荒廢也好。
眼下蔡家也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與沈傲那廝乾脆翻了臉,另一條是搬家,只是這兩條路都不是明智之選;和沈傲翻了臉,便是徹底與後宮、內宮、宗室、舊黨徹底決裂,舊黨倒沒什麼,當年蔡京甫一接受總攬三省事,便是咄咄逼人,對舊党進行清算,元祐黨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若不是還有幾個大世家勉勵支撐著,滿朝都是新黨了。可是太后、內宮、宗室卻是不能輕易惹的,這三方之間哪一個都與陛下藕斷絲連,反撲起來,蔡京能不能承受尚屬未知。
蔡京聽了家人的報告,只是低頭喝著參湯,一句話也不說,待那參湯喝了一半,照往常那樣叫人拿來餐巾擦了擦嘴,才慢吞吞地道:“沈傲這個人,最會借勢,如今他咄咄逼人,是要逼老夫沉不住氣,任他來吧,老夫能翻雲覆雨,還忍不住這兩下嗎?不要搬家,我在這兒住了半輩子,臨到老了,也搬不動,而且讓人看出蔡家膽怯,只會讓他們的氣焰更囂張。他要建樓,就隨他建吧,告訴後園的女眷,往後少出門,好好待著。”
蔡京皺起眉頭,繼續道:“沈傲建樓,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計是想警告我這糟老頭子,哎,早知如此,當年他羽翼未豐之時,就該施以重手,老夫還是失策了啊。”說罷,闔上目,不禁悵然地嘆了口氣:“高俅那邊,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弓著腰之人正是蔡絛,蔡絛此時也料不到沈傲竟與蔡家竟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想當初,自己居然還和他暗中有過來往,不禁汗顏,小心翼翼地道:“爹,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沈傲要對高俅動手?”
蔡京幽幽地道:“這些事你別問,眼下你也不必禁足了,有空,多出去走動走動,大皇子那邊還好吧?上一趟他送來的一幅畫竟是贗品,呵呵,那偽作之人當真是個奇才,老夫倒是頗想見見,你不必苦著個臉,咱們蔡家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風雨的,一時半會還沒人敢動。本來呢,陛下立儲的事,我是不想管的,事到如今,是要做些準備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