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權在我,什麼金人、契丹人,但有犯我大宋的,便可隨時進擊,報之以重拳。”
趙佶沉默了一會,似乎也在暢想沈傲的構思,從燕雲十六州到關外,確實有大片的海岸,一旦大宋有運載軍馬在任何一處海岸登陸的實力,會發生什麼?這即意味著,金人任何一處海岸,隨時都有可能遭遇宋軍突襲,若朕是金人,會採取什麼步驟嗎?他沉默了,至少在他看來,確實找不到任何一個有力的措施來防範,金人便是有雄兵百萬,難道能分散駐紮到各處港口、海岸?若真是如此,那陸路的宋軍便可齊頭並進,教他們防不勝防。可要是放任海岸不管,大宋的水師就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一個地點,在清晨、黑夜,對金人進行騷擾破壞,等到金人大軍趕到,突襲的宋軍回到船上,金人就只能望洋興嘆了。
這個構思倒是新穎,不管是金人還是契丹人都沒有大規模的水師,若是大宋能有一支壓倒性的水師力量,確實可以和陸路呼應,對他們形成有效的遏制。
只是……趙佶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建水師……要錢!
錢,趙佶有的是,他的私庫裡,至今還儲存著十億貫錢鈔,這些,都是從花石綱抄來的,趙佶前幾年算是窮怕了,朝廷的收支已經出現了不平衡,宮裡頭的用度能節省的就節省,這一次發了如此一筆橫財,按著趙佶的構思,是打算修一處宮殿,其餘的再充作自己陵寢建造的。
生前顯赫,死後更要風光,趙佶前幾日還問過禮部、工部,大致的透露了擴建陵墓的意思,這是眼下他頭等來抓的大事。稍稍一想,趙佶終於明白了沈傲的用心,這傢伙……原來是看上了朕的棺材本了。
臉色立即陰沉下來,趙佶瞪了沈傲一眼,越看沈傲越覺得沈傲臉上的笑容帶著一股陰險狡詐,淡淡道:“這件事,再議吧。”
沈傲撇撇嘴,也不再說什麼,其實他最是冤枉,一門心事只想著建水師,過一過癮頭,誰知趙佶突然不冷不熱,以為他惦記著人家的棺材本。沈傲也沒有往深處去想。
趙佶見沈傲不說話,心裡又是疑惑,這傢伙若是真惦記上了朕,一定還會再說什麼,可是現在卻為什麼啞口無言?和沈傲相處久了,自然知道沈傲為人處世的風格,趙佶倒是一時不知沈傲的打算了,咳嗽一聲:“朕問你,要建一支水師,要糜費多少銀錢?”
沈傲心裡腹誹:“方才還說再議,現在又來問了。”想了想道:“既然是水師,糜費肯定不小,各種船隻建出來,還要配備大量的火炮、突火槍,單這一項,至少也要幾億貫以上,陛下,水師初建嘛,多花些是應當的,往後維護修葺的費用就低了,咬咬牙,咱們大宋還挺不過去?除了這個,招募水手、培養人才,建立新軍也是一項開支,萬事開頭難,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先要培育出一批人才來。雖說建一支強大水師不易,可是也不必很快就形成戰鬥力,只要能在金人和契丹人面前橫行無忌也就是了。”
趙佶吐了口氣,幾億貫確實多,卻也不至拿不出,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只是這個時候萬不能點這個頭,先晾著這傢伙,省的答應的太爽利,他一改口又漫天要價了,呵呵一笑,岔開話題:“等了這麼久,後隊還沒有來,你看,大家都等急了。要不要派個人去催一催。”
話音剛落,天空彷彿一下子陰沉下來,遠處傳出隆隆聲響,地平線上,一個個黑影出現,霎那間,歡聲雷動。
……
營官、中隊官們騎著馬,望著遠處巨大城池的輪廓,心中滿是激盪,學堂裡灌輸的榮譽觀念原來他們還一知半解,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所謂的榮譽竟如此美妙,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竟是如此的悅耳動聽。
沙場拼殺,馬革裹屍,值了!
“聽我的命令,各營、各中佇列隊,中軍營到我這邊來。”韓世忠坐在馬上,帶著掌旗兵下達命令,他漲紅了臉,雙手興奮的攥緊了韁繩,在隊前徘徊:“要快,給陛下和天下的百姓看看,瞧瞧咱們武備學堂和馬軍司的軍容。”
凌亂的行軍陣列立即開始湧動,各隊向中隊集合,中隊向本營集結,頃刻間,一列列整齊的隊伍便初露雛形。
許多將士手腳、頭肩上還包著止血布條,更有一些臉上露出猩紅的刀疤,混雜在隊伍裡,卻一點也不覺的突兀,一個個人驕傲的挺起胸,比起對陣衝殺之前還要緊張。
校尉們倒是能保持住鎮定,開始規範和糾正著禁軍的動作,可是這些馬軍司禁軍卻不同了,在他們看來,當兵吃糧是天經地義,衝鋒潰散也是天經地義,大家無非是混口飯吃,天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