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有著警惕的聲音傳出來:“是誰?”這個聲音渾厚而帶有一絲厲色,將趙主事嚇了一跳。
趙主事連忙道:“王相公,是我!國公府的趙主事!”
“兩千貫錢不是已經給你了嗎?你還來做什麼,快滾!”
趙主事尷尬地壓低聲音:“王相公能否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趕人不遲。”他連忙道:“今日我打聽了一件事,沈府的一個書童得了一張御畫。”
“御畫?”那聲音喃喃唸了一句,便沉默起來。
趙主事站在廂房門口焦躁不安地等待著,足足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見裡面沒有迴音,便有些心灰意冷了,搓著手正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廂房的門開啟了,開門的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儒生,風淡雲清的模樣,唯獨那眼睛很凌厲,他看了趙主事一眼,冷笑一聲,旋身走進屋裡。
趙主事連忙尷尬地追進屋去,在這個人面前,他顯得特別謹慎,小心翼翼地陪笑道:“王相公近來可好?不知那戒指脫手了嗎?”
王相公自顧自地坐下,卻沒有叫趙主事坐,冷聲道:“不該問的不要問。”
“是,是!”趙主事連忙道:“是我多嘴了。”
“說吧,到底是什麼御畫。”王相公連眼睛都懶得抬,卻是一副專注地樣子地拿起身前一青銅小鼎爐在手上把玩。
趙主事道:“事情是這樣的,官家畫了一幅御畫,後來被宮裡的一個太監給偷了出來,卻又不知什麼原因落到了國公府的一個書童手裡。這個書童姓沈,叫沈傲,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就為了這個,他還吃了一場官司。這沈傲聽說國公喜歡古董、字畫,因而便起了巴結的心思,想把這幅畫贈予國公,混個前程。”
“那御畫你沒有親眼見過?”王相公此刻才表現出了些許興趣。
趙主事搖頭:“我怕打草驚蛇,是以並沒有去看。”
王相公闔著眼,冷笑道:“沒有見到真容,就是分辨不出真假了?或許是人家設局讓我們現身也不一定,你太毛糙了,若是背後有人跟蹤,你我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蠢物,真是愚不可及……”
趙主事連忙分辨道:“雖然沒有見到畫,可是我卻四處打聽了,這沈書童手裡有一幅御畫卻是千真萬確的事。”說著便把沈傲在京兆府拿出畫的事說出來,繼續道:“當時京兆府請人查驗過,確是真跡無疑。況且這一趟來,我很謹慎的,並沒有可疑人跟蹤。”
王相公放下鼎爐,又是陷入深思,過了一會才道:“既然是御畫,我倒是有些興致,不過還是小心一些,還是老規矩,畫歸我,我另給你兩千貫,如何?”
趙主事搓著手,貪婪地笑道:“跟著王相公就是痛快。”
王相公冷哼一聲,道:“少說些無用的話,你現在就回去,還是按我們以前的辦法來,安排我與這個書童見一面,去吧。”
趙主事連忙說好,腳步輕快地去了。
第059章 太學
天氣逐漸涼了,一覺醒來,涼風便灌進了裡屋。沈傲打了個冷戰,才發現窗子沒關,頭暈腦脹的去關窗。春兒就在外面將手蜷成喇叭狀在喊:“沈大哥,沈大哥,今日府裡來了個和尚,夫人叫你過去。”
是春兒,沈傲興沖沖的探出腦袋,笑嘻嘻的道:“春兒,你沒有事吧,來,進來說話。”
春兒俏臉紅到了耳根,跺跺腳,咬唇說:“小姐叫我不要理你,更不許進你的屋子。”旋身飛快去了。
哇,太傷人自尊了,苛政如虎,想不到沈傲比苛政還可怕。
沈傲趿鞋去穿了衣衫,又想起肚子空空如也,想去膳房裡找點吃的,可是想及夫人那邊在等回話,就不能再耽擱了,風風火火的往佛堂裡趕,路上遇到幾個丫頭。看到了沈傲,都是嘻嘻的笑,上下朝沈傲打量。
沈傲從她們邊上走過去,聽到她們的聲音低聲在說:“就是這個沈書童調戲春兒呢,昨日我親眼瞧見春兒進了他的臥房,後來大小姐氣呼呼的將她帶出來……”
“是了,是了,春兒自從那裡出來之後一天都沒有和人說話,就是與她最相好的香兒也沒有搭理,香兒說昨夜見她流眼淚了。”
這個聲音傳到沈傲的耳朵裡,沈傲回眸,殺氣騰騰的要看誰在這裡背後說人壞話,那些丫頭頓時鳥作獸散,呼啦啦的全部跑開了。看來沈傲的名聲在丫頭們心目中不太好,名聲很臭,和街上的流氓壞人差不多。
不過嘛,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些人雖是指指點點,卻分明有幾個稍有姿色的臨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