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兒卻興致勃勃的問:“小姐,沈大哥又設了賭局嗎?我去看看,他的鬼主意很多呢,少爺和吳三兒準上當。”
周若淡然道:“不要去,看他們發瘋嗎?女孩子家不能去的。”
春兒很委屈的不說話了。
……
許先生回去見潘仁,將早上的事清清楚楚的給潘仁說。潘仁不說話陰沉著臉,焦躁不安的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苦嘆道:“就遲了一步,就遲了一步,若是及早簽字畫押,八百貫就能買下這個宅子,可惜,可惜。”
他哀嘆連連,火氣上湧,眼眸通紅的凝視住許先生,彷彿是責怪許先生遲了一步。
按照他的預想,原本最多五六百貫,甚至只需要一兩百貫就能將這宅子買下來,到了那個時候,三百幅楊潔的大作便都落到他的手裡。想不到價錢竟比預想的要高得多,到了五千五百貫。
五千五百貫可不是小數,幾乎是他全數的身家,他經營醉雲樓也有二十年,可是每年的收入卻不足五百貫。醉雲樓的利潤雖高,可是買丫頭,進美酒,裝點門面,打點官差,結識教坊的公公,哪一樣不要錢的?不說別的,就說上一次逼死了一個官妓,若不是拿出了幾百貫來塞住那幾個公公的口,這種事又豈會輕易善罷。
如今他滿打滿算身上也就三千貫的銀子,三天之內要湊齊五千五百貫,只怕不易做到。
他時而搖頭,時而嘆息,時而懊惱,時而冷笑,猛然抬頭問:“那個丫頭是哪個府上的?你打探清楚了嗎?”
許先生搖頭:“想必是哪個富戶家裡頭出來的,瞧她的舉止,那富戶的身家只怕不一般。”
潘仁冷笑道:“看來打這個宅子主意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夜長夢多,夜長夢多啊。這宅子是買呢還是不買呢?”
許先生並不回答,這種事自然不勞他操心,潘仁這樣問,更多的應該問他自己。
許久,潘仁狠狠咬牙道:“就算是這些畫只值三十貫,那也是九千貫,用五千五百貫去換萬貫家財,又有何不可。好,現在就籌銀子。”
潘仁道:“許先生,我有件事交代你去辦。”
許先生道:“東主儘管吩咐。”
潘仁頗為不捨的道:“立即給我寫一份佈告出來,就說醉雲樓低價出售,誰要接手,需三日內拿出錢來,不要耽誤了。”
許先生連忙道:“學生這就去寫。”他轉身要走。
“回來。”潘仁猛然喝了一句,眼眸中閃出一絲疑竇:“那沈公子的底細摸清了嗎?”
許先生連忙道:“打聽了,這沈公子從前確實是富戶,家財萬貫金玉滿堂,後來家道敗落了,四處當些祖傳下來的首飾、瓷瓶為生。”
潘仁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許先生快去吧。”他揮揮手,很不忍心。
第024章 跳樓大甩賣
青雲樓是一座四層小樓,背倚汴河,正對長街,裝點得極盡奢華。此時,正是清早,因此門庭冷落,紅色的朱漆大門緊緊閉著,路人也寥寥無幾。偶爾有幾個倚著勾欄的輕薄女子嫵媚的掩著下臉觀望行人,時而發出一陣陣嬌滴滴的笑聲。
若是到了夜裡,那無數紅色燈籠高高掛起,往來的車馬賓客絡繹不絕,士子、酒客,商賈們在此一擲千金,臥醉這溫柔鄉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正是此刻,一張佈告剛剛給張貼出來,引來一些人的駐足。
原來是這醉雲樓的東家要將這下雞蛋的母雞轉手,這事兒倒是頗為轟動。潘仁是出了名的鐵公雞,這樣的人,會捨得賤賣醉雲樓,當真稀奇得很。
不過看的人多,動心思的卻少,一直到了正午,也沒有個人站出來詢價,那佈告前守著的潘仁家丁也有些不耐煩了,頂著大太陽沒精打采的樣子。
這本是預料之中的事,真正有錢的絕不會買醉雲樓,而動了些心思的又沒錢。那些一擲千金的鉅富汴京城多的是,這些人非富即貴,盤下一個妓院來做什麼?可別丟了臉面。
任何時代,吃豬肉的叫小康,殺豬的則是下流勾當。同樣的道理,嫖妓是風流倜儻,是放蕩不羈。可是開一家妓院,那自然就不入流了。
還有一種小商賈,倒是不在乎這樣的名份,也有動心的,可三日內教他們拿出幾千貫錢來,就有些為難了。
所以雖然動靜很大,可最多也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談資就是談資,於事無補。
到了第二日,潘仁有些急了,又一張佈告貼出來,連價格也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