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並不簡單。”
耶律昭德揮退眾人,黯淡燭火中,一雙睿智的眼眸閃爍著光芒,耶律定嘆了口氣,道:“南京那邊有什麼訊息。”
耶律昭德畢恭畢敬地道:“陛下最新頒發了一道旨意,要在南京擇選妃子。”
耶律定並不覺得意外,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容,如刀鋒般健銳冷漠的冷笑,他漫不經心地道:“都到了這個知道,皇兄還有心思為自己擇妃嗎?”
耶律昭德的眼睛看起來快要迸出火來:“我大遼國運社稷,只能寄託殿下身上了,只是不知殿下的計劃進行得如何?”
耶律定淡笑道:“不出一個月,皇兄必死,只要宋使隨我到了南京,將這殺君之名栽在他的身上,一切就能順心如意了。”他很是悵然地嘆了口氣,幽幽地道:“父皇荒淫,皇兄無道,要整頓山河,唯有兵行險著了。耶律昭德,你是我最信任的家臣,此番我懇請陛下讓你來做這關隘的守將,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耶律昭德肅然道:“昭德日夜謹記殿下教誨,一旦殿下的計劃成功,昭德立即要求宋人另行遣使談判,此外,封鎖關隘,若有耶律大石的探子南下,一定教他們有來無回。”
“好,你沒有忘記就好。”耶律定誠摯地拍了拍他的肩,讓耶律昭德受寵若驚,頭埋得更深。
耶律定站起來,推開窗去看黑夜中的雪花飄絮飛揚,眼眸面向黑暗,輕輕一眨,猶如黑夜中的狐狸一般,閃爍著詭異光澤。
他突然道:“其實皇兄也並非完全沒有戒備,此番他遣我南下,其實就是害怕我,不過他不知道,在他的身邊,我已經安排了一切,只要計劃得以施展,就立即以刺殺遼國皇帝的罪名拿捕沈傲,待我即位為大遼皇帝,再拿他作為要挾,和宋人談判。據說這個沈傲在汴京極有影響,內宮、朝野都有他人為他奔走,拿住了他,宋國國主早晚會就範的,到時宋遼盟約仍舊可以締結,我們還可以佔據幾分主動,從宋人手裡多撈幾分利益;只是這個沈傲,也不是這般好對付的,還是謹慎為上。”
他緊緊握住窗臺,窗臺已結了一層冰霜,這種徹骨的寒意鑽入他的手心,帶來一股痛苦的暢快,他重重冷哼:“一切,都將在半月之後揭出分曉!”
沈傲睡了一個好覺,從臥房裡出來,吳文彩比他起得更早,已經招呼人準備出關繼續北上了,沈傲打了個哈欠,與周恆幾個打了招呼,去喝了一碗稀粥,出了一身的汗,體內的寒氣一掃而光。
今日的天氣好極了,冰雪融化,太陽初升,雖是冷風獵獵作響,被這久違的陽光一照,整個人都忍不住心情大好起來。
耶律定已招呼了隨從做好了準備,走過來笑呵呵地向沈傲問好:“沈學士昨夜睡得好嗎?”
沈傲翻身上了馬,道:“好得很,可惜耶律兄醉得太早,否則我還要和你多喝幾杯。”
耶律定笑了笑,看著騎在馬上拉住韁繩的沈傲正安撫著坐下的馬,問:“怎麼?今日沈學士打算騎馬?”
沈傲笑嘻嘻地道:“坐在車廂裡,人都要散架了,趁著今日天氣好,不如沿途觀賞觀賞風景。”
耶律定報之以笑容道:“既然沈學士有這般興致,那麼鄙人與沈學士騎馬並行如何?”
二人領著一干眾人並馬而行,耶律定真摯地道:“沈學生,昨日的事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昭德將軍實在太放肆了,竟如此慢待我大遼尊貴的客人,等我到了南京,一定在陛下面前奏他一本。”
沈傲隨著坐馬的走動控制著身體的節奏,淡淡然地道:“這就不必了,我和他計較什麼?”
這一路上,耶律定對沈傲百般巴結,途徑涿州、宛平進入南京,南京是遼國五都之一,耶律淳在這裡被耶律大石等人擁戴為帝,此時已成了遼國的政治中心,這裡比不得汴京繁華,皚皚白雪之中,無數殘兵敗將垂喪著執著兵刃在城外遊弋,分外蕭條。城內已是十室九空,據說許多人已經南逃了,經歷了數次大敗,誰也不相信契丹人還有繼續堅守的本錢。
沈傲在城廓之下眺望,心裡忍不住想,南京距離前線尚遠,都是這般地步,由此可見,遼國的敗亡若是不能打一針強心劑,只怕很難挽回。
眾人進了城,街道上行人寥寥,沈傲被安頓到萬國館中安住,只是從前熱鬧非凡的萬國館已是冷冷清清,竟是連使節也難尋到一個,落水的鳳凰不如雞,這就是契丹人面臨的真實寫照,從前在這裡,金人、回鶻、西夏的使節熙熙攘攘,到如今,誰也不願意再和他們有什麼關聯了,就是西域的商人,也不常來,萬業蕭條,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