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國公果決,應當不會出什麼紕漏。沈傲一死,他的餘黨也就分崩離析了,還能鬧出什麼亂子?”
趙桓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方啖的身上,道:“方愛卿,朕的身家性命悉數託付於你了。”
瑞國公方啖心裡叫苦不迭,這麼大的擔子壓在他的身上,想到即將要去面對沈傲,面對那個凶神惡煞的殺神,方啖突然感覺有點兒驚慌失措了。不過事到臨頭,也由不得他不去,成了就是驚天富貴,不成就是全家死光,這一點,方啖比誰都明白。
方啖咬咬牙,道:“陛下放心便是。”
“好,好……”趙桓連說了幾個好字,總算打起了幾分精神,笑起來道:“方愛卿這便出宮準備吧,這裡有李中書相陪便是。”
方啖頜首點頭,帶著趙恆的旨意,飛快出宮準備不提。
……
整個汴京,似乎也都在期待著什麼,陳濟的住處幾乎每隔幾日就會變動一次,昨日就在城外的草廬,說不準第二日就在內城的高門府邸了。
陳濟昨夜睡得早,一大清早也就起來了,換上了一件洗得有些破舊而漿白的儒衫,變得精神奕奕起來。他負著手從屋中出來,在這大宅子裡前庭寬闊,幾十個精壯的漢子列城一隊,這些漢子身前,則是穿著一身布衣的韓世忠。
韓世忠朝陳濟行了個禮,道:“先生,人手都準備好了。”
陳濟目光逡巡了這十幾個人一眼,頜首點頭,道:“好,現在時候還早,咱們現在就等著吧,輔政王正午就到,你們先歇一歇,這好戲,還在後頭呢。”
韓世忠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對那些漢子道:“都去歇一歇,一個時辰之後,再來這裡集結。”
陳濟負著手繼續前走,過了片刻,一個錦衣衛快步過來,附在陳濟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麼,陳濟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道:“方啖已經到了步軍司?三萬禁軍,好大的陣仗啊。去,給童公公和楊真楊大人傳信吧,告訴他們,萬事俱備了。”
……
童府,這座宅院是童貫很早的時候購置的,不過童貫回京的時候不多,如今童貫回來,這宅院也就加緊修葺了一下。童貫坐在廳堂裡,心神不寧地喝著茶,坐在他下首位置的自是童虎了,童虎就沒有自己叔父這般的定力了,每隔一下子功夫就忍不住出去看看天色,童貫不禁笑了,道:“虎兒,不要毛毛躁躁,你也老大不小了,性子還這般急躁做什麼?”
童虎不安地道:“那趙恆當真會對輔政王動手嗎?若是輔政王真有什麼閃失可怎麼辦?”
童貫笑了,漫不經心地道:“老夫這一輩子還沒見過世上有比輔政王的命更硬的,你放心便是,趙恆動手的一刻,就是他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童虎點點頭,卻還是覺得不妥,想說什麼,可是見童貫悠哉遊哉的樣子,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童貫安慰他道:“好啦,不要多問,好好坐下,待會兒你就知道輔政王要玩什麼花樣了,這一幕好戲,其實輔政王早就預備好了,你我只重在參與,哈哈……”
童貫大笑起來,饒有興趣地繼續道:“反正到時候你自然知道。”
……
昨夜的一場傾盆大雨,讓楊真病倒了,前來探病的大人自然不少,就在楊真臥房外頭的小廳裡,已經坐滿了各部堂特意趕來的袞袞諸公,大家一面喝茶,一面交頭接耳,有人面色沉重,坐直著身子。有人俯身與身邊的人說著悄悄話,可是不管是誰,這眼中都閃現出了一點兒的焦躁之色。
時間……過得真慢啊……
很明顯,這些傢伙都沒有去探視楊真病情的心思,楊大人老當益壯啊,怎麼可能一病不起?更何況馬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相比起來,這楊大人的病就實在不值一提了。
與這裡一牆之隔的臥房裡,楊真還真沒有幾分病容,雖是坐在榻上,卻顯得精神奕奕,陪在塌下的也是一些老熟人,鐵桿的心腹。
楊真是急性子,已經催問了幾次現在是什麼時辰,眼看正午就要到了,他反倒變得漫不經心起來,幽幽道:“老夫飽讀四書五經,二十三歲中第,此後步入朝堂,已有三十七年了。三十七年……老夫沒有一日不是殫精竭力,沒有一日不是在為這大宋的江山社稷操心。可是現在……老夫不得不去反對這個朝廷,去做一件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塌下的眾人默然無語。
楊真繼續道:“可是這些事,老夫不得不做,非做不可。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視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