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模樣,莫非他昨日說……說的不是戲言?”
文仙芝沉著臉,冷聲道:“他敢!”想了想繼續道:“去,把文尚叫來,叫他到廳中等候,本督穿了衣衫就過去。”
他只隨手穿了一件外衫,從寢室中出來,被冷風一吹,整個人不禁打了個哆嗦,厭惡的看了看這天色,心裡更是煩亂。到了小廳這邊,叫人生了炭盆,連漱口都沒有,先喝了一口熱茶,才覺得身子回暖了一些。
過不多時,穿著一身戎甲的文尚也是快步過來,他也是方才收到訊息,立即就起了身,恰好王賢來叫,也就急匆匆的來了。
“文都督也收到了訊息?”文尚不顧規矩,開口先問。
這一對同鄉,表面上都刻意想裝作冷靜,卻都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點兒氣派都作不出來了,換做平時,文仙芝若是看到文尚這般沒規矩,一定要訓斥幾句,現在卻只有點頭的份:“這姓沈的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用意?”
文尚心裡苦笑,這種事他哪裡知道,略略一想,只好道:“這沈傲有個別名,叫沈愣子。”
有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愣子嘛,有時候什麼事都做的出,說不定還真是……
想到這裡,文仙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深深吸了口氣:“若是這姓沈的當真發起瘋來,倒是教人頭痛了,你怎麼看?”
文尚猶豫了一下,道:“自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第754章 殺文尚
文仙芝淡淡頜首,道:“你說的沒有錯,坐以待斃實不足取,更何況,本督也不必怕他。”
文仙芝豁然而起,冷笑道:“今日,就見個分曉吧。文尚!”
文尚單膝跪地,道:“末將在。”
文仙芝冷漠地道:“你帶本部人馬在大都督府衙前集結,任何人不得逾越都督府一步,本督乏了,要好好歇息,也不見任何外客。若是有人敢闖進來……”他加大音量道:“都給本督打回去!”
文尚領命,徑直去調了軍馬。大都督府下轄十萬邊軍,其中只有三萬在太原,可是真正能信得過的,也只有文尚這一隊騎兵了。換做是其他將佐,神仙打架,他們哪裡敢拼命?文尚的前程全都依仗在文仙芝身上,文仙芝若是完了,他也沒有可僥倖的。
因此在文尚的心裡頗有決然,帶著兩千軍騎,橫在大都督府前列好了隊伍,淡淡的薄霧籠罩著這些騎軍,昨天廝殺了一個下午,這些騎士略帶疲倦,文尚道:“奉大都督之命,拱衛大都督府,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去。”
眾人應諾一聲。
文尚的手上卻是捏了一把汗,目光直視著大都督府大門前長街的盡頭,薄霧之中,已經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一隊隊披甲的騎兵飛馳而來。
這是給平西王開路的先鋒,當先一個正是童虎,在距離文尚騎隊五十丈外,童虎手中的長刀一橫,後頭的騎兵校尉生生駐馬,一齊停住與文尚對峙。
文尚見了他們,帶了兩個軍騎向前三十丈打話道:“前方是何人?”
對面的騎兵已經聚攏起來,旌旗招展,無形之中帶來無比的壓迫,讓文尚有點兒透不過氣來。
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長刀前指,微微下斜。
文尚皺了皺眉,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你們可知道這裡是大都督府,驚擾了文都督,亦罪無可赦!”
風吹得旌旗獵獵作響,偶爾會有戰馬的響鼻聲傳出,預感到即將殺戮的戰馬,這時已經默契的刨著地上的積雪,刨出一個個稀爛的泥坑。
“這些瘋子!”文尚心裡大罵一句。
這個時候,沈傲已經帶著後隊的軍馬來了,穿過薄霧,文尚清晰地看到穿著蟒袍鶴立雞群的平西王,不禁道:“平西王殿下可在?”
對沈傲,文尚不得不恭敬幾分,他不過是個小小的都虞侯,哪敢在平西王面前逞威?
遠遠尾隨而來的災民熙熙攘攘地在後頭觀看,此時人群已經莫名驚詫,議論紛紛,竊竊私語到處流傳,平西王的軍馬居然和大都督府的軍馬對峙,這平西王是要做什麼?這時也有聰明的人不禁在人群中道:“昨日平西王行轅被圍得水洩不通,如何能讓軍馬來彈壓?莫非是大都督府自作主張?”
有了這句話,許多的疑問就豁然開朗了,災民們只當時沈傲言而無信,先讓人散去,再調軍馬彈壓,肆意殺戮。災民那僅存的感激之心早已蕩然無存。今日見這個樣子,不禁個個動容,心中想,平西王今日莫非是要為我們出頭?可是大宋立國以來,就算是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