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地將他們所要保衛的東西拒之門外。
童虎一臉肅殺,不斷地大吼:“拱衛王駕!”
聽到了這句話,才讓人振奮起來,不得不去重複做那些不願意去做的事。
高牆上攀爬上來的流民,則是用長矛杆子,下了矛頭,變成棍子去把他們捅下去,高牆外傳出一聲聲求告,這些聲音他們不想聽,不願聽,卻不得不去聽。
童虎惡狠狠地抓住一個不肯盡力的校尉,抓住他的衣襟,大聲地呵斥:“提起你的精神來,哭哭啼啼的做什麼?讓人衝撞了王駕,他們還是都要死,聽明白了嗎?整個太原城,都要雞犬不留!”
外頭的騎軍,卻甚是威風凜凜,幾番衝殺,不知多少人被踐踏在了馬下,這些全是亂黨,是反賊,殺死一個,便是大功一件,這功勞來的實在太輕易,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手起刀落,便結束一個,放馬一衝,便撞倒一片,沒有人反抗,這群該死的傢伙,居然愚蠢到手無寸鐵地造反作亂,簡直就是該死。
……
“什麼時候了?”文仙芝淡淡地喝了口茶,時不時向伺候在一邊的人問這句話。
他皺著眉,急於想知道文尚那邊到底有沒有訊息,可是這回音就像石沉大海一樣,眼看就要天黑,卻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若是天黑,就不得不撤兵了,畢竟黑燈瞎火的,又混亂得很,流民們很容易能跑個乾淨。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些流民到底有沒有殺入欽差行轅,沈傲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他的眼皮不禁跳了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隨即,他又曬然地笑了起來。怕什麼?欽差被亂黨圍了,身為太原大都督,難道不該彈壓?誰敢挑出一點錯來?就算真有御史彈劾,也不必怕,至多說一句彈壓過激罷了,根本不可能能撼動得了他這都督的地位。
只要一口咬死了亂黨,而且這些流民也確實是聚眾圍了欽差行轅,他文仙芝就一點錯都沒有,說不定還有功,褒獎一句應變及時,消弭禍端也有可能。
文仙芝最擔心的不是殺了一些‘亂黨’,殺亂黨不過是趁亂除掉沈傲,若是沈傲不除,這麼做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天就要黑了,來人,去看看。”文仙芝已經按捺不住,豁然站起來,吩咐了一個下人道:“這文尚也越來越不會辦事了,這樣的事,還要耽誤這麼久?”
吩咐了一句之後,文仙芝慢吞吞地坐下來,喝了一口茶,炭盆就放在他的腳下,整個廳裡溫暖如春,他將茶盞放下,手靠在茶几上,指節不自覺地去敲擊茶几,表面上仍然鎮定自若,可是這敲擊茶几的指節聲卻有點兒凌亂了。
第752章 洗乾淨脖子
一直到了夜半時分,文尚才帶著人滿是疲倦地回來,他渾身染血,陰沉著臉,不需通報直接進入大都督府。
“程遠,如何了?”
文仙芝霍然而起,程遠是文尚的字,文仙芝開口不以官職相稱,便有慰勞的意思。
文尚跪在地上,吁了口氣才道:“末將愧對大都督栽培……”
文仙芝臉色驟變,憤怒之情溢於臉上,冷漠地道:“你是說,災民沒有衝入欽差行轅?沈傲也沒有死?”
文尚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廢物!”文仙芝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摔成了數瓣,碎渣飛射到文尚身上,文尚的臉頰上,霎時淌出泊泊的血來。
文尚吭都不敢吭一聲,這時候文仙芝在火頭上,任何辯解都沒有用處,只是重重地叩頭,道:“末將沒有用,末將該死,請大都督懲處!”
文仙芝的眼眸變幻,冷冷地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文尚道:“原本四處驅殺,流民都是沒命地朝欽差行轅衝,可是平西王的親衛仗著知府衙門的高牆,拼命拱衛,竟是滴水不進,這些人號令如一,又都魁梧雄壯,雖然只有千人,卻一個個無人披靡,又仗著地利,流民一波波地衝過去,足足一個下午,竟還是沒能殺過去。弟兄們人困馬乏,再者天又黑了,末將擔心出事,才帶人回來。”
文仙芝鐵青著臉道:“沒用的東西!”他怒氣衝衝地坐下,淡淡地道:“沈傲不死,你我必死。”
文尚道:“怕什麼?這一趟,我們也算是替他解圍,他能拿我們怎麼樣?”
文仙芝搖頭,道:“彈壓了幾個刁民,自然不算什麼,那平西王也做不出什麼文章來。”頓了一下,接著道:“本督擔心的是他要救自家的泰山,就一定要讓人來背這黑鍋,能背得起這黑鍋的,太原城中也唯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