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裙襬,總是蹙著眉說,這衣衫是不是少了幾分莊重。她在宮裡悶得很,沈傲便要帶她去城郊觀戰,淼兒原本還有擔憂,說是懷了孩子,豈能去看血腥?
沈傲對這個卻是一點都不避諱,甚至心裡已將這個想成了胎教的一部分,小朋友若是連血腥都不看,將來肯定是個廢柴,他爹做過詩,論過書畫,蹲過大獄,也是殺過人的。正是有這些經歷,才有了今日的沈傲,一個只是泡在蜜罐裡的人怎麼會有大成就?
不過那小朋友在肚子裡能不能看到血腥,沈傲倒是沒有把握,後世也有胎教一說,可是這胎教到底怎麼回事,他卻一頭霧水,畢竟他只是個藝術大盜,又不是婦科醫生。
沈傲打量了她身上的白底黑描百褶裙,再看那日益隆起的肚子,取笑道:“這衣衫已經夠端莊了,誰敢說不端莊,為夫剁了他去餵魚。”
換做是安寧或是茉兒,聽了他喊打喊殺的話肯定要皺眉,淼兒卻是吃吃的笑。
兩個人穿了吉服,又一同挽手去暖閣裡探視了下李乾順。李乾順不知怎麼的,原本奄奄一息,可是這幾日也不知是放下了什麼心事,或者是見沈傲來了鬆了口氣,再加上沒了政務羈絆,居然身體一日日見好起來。沈傲心裡覺得神奇,卻不好說什麼。反正他這太上皇肯定是沒得跑的,想幹政?禁軍們也不答應。
李乾順有時也會過問一下政務,好在沈傲的表現並沒有那種生怕他奪權的意思。甚至有時候一些政務還叫人去給他問些意見,李乾順本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看沈傲的表現,居然絕口不提歸政的事。
這一對翁婿,已經有了一些默契,雖然雙方的心裡仍有些防備,這種防備由兩個人的性格決定,絕不可能改變,可是相處起來,也還算不錯。
李乾順貓著身子在軟榻上歇著,清早喝的藥還沒有撤下去,叫人推開了窗,感受到清晨第一縷陽光,難得地享受著這清閒自在。懷德躡手躡腳地過來,笑呵呵地道:“陛下,攝政王和公主殿下來了。”
李乾順闔起眼,道:“不是說要去和女真人對陣嗎?來朕這裡做什麼?”
懷德只是笑,攝政王他可不敢腹誹。
李乾順便道:“叫他們進來,難得朕這把老骨頭還有人惦記。”
第669章 誰跟你談信義
沈傲攜淼兒進了暖閣,沈傲乖乖地坐到一邊去,心裡酸溜溜地想,還以為要死了,結果越發的精神,白費了這麼多眼淚,弄得心沉沉的,結果全部付諸東流。
這些心裡的話是萬萬不能說的,他是刀子心豆腐嘴,把人想到了最壞,嘴巴卻是服服帖帖,絕不肯說什麼重話出來。
淼兒陪坐到榻前,噓寒問暖,李乾順淡淡笑著說了幾句話。目光才是落到沈傲這邊:“對陣廝殺有什麼好看?淼兒身懷六甲,若是受了驚嚇怎麼辦?”
沈傲理直氣壯地道:“淼兒什麼事沒見過?看看對陣又會受什麼驚?她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總要讓人見一見。”
李乾順搖頭,卻沒說什麼,隨即道:“這一趟你可有把握?若是我大夏輸了,只怕要重挫軍民士氣。”
沈傲信心十足地道:“太上皇放心歇養便是,金人在小婿眼裡已是案板上的魚肉了。”
李乾順深知沈傲心機不淺,沒有把握也不敢說這種話,當真放下心來,呵呵笑道:“朕的身體好了一些,也不知是什麼緣故,莫非是過了春嗎?”
沈傲聽了他這一句無心之言,還真有了幾分印象,春天的時候容易染病,且染了病也很難根治。從後世的科學方面來分析就是春天的時候病菌滋長得快,病體容易加重。不過這時他也沒興致窮究這個,只是含笑道:“太上皇身體見好就好,或許這是我沈家平時行善積德的回報也不一定。”
沈傲一下子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卻是忘了,這話裡頭隱隱是說他李乾順沒積德。
李乾順臉色驟然變得陰暗,立即將目光從沈傲身上收回來,只有看到淼兒,心裡才生出憐惜,對淼兒道:“出去走動一下也好,朕是倦了,走不動了。”嘆了口氣,似有些惋惜逝去的年華一樣。
沈傲繃著個臉,感覺恰在父女之間做了電燈泡,好在懷德給他端了盞茶來,便拉住懷德,對懷德道:“懷德公公,今日天氣不錯,萬里烏雲,這麼一大清早居然沒有起霧,真是難得。”
懷德訕訕地笑道:“殿下喜歡便好。”
沈傲繼續道:“可惜昨日的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本王記得五月初八那一天也是這個天氣。”
懷德繼續笑:“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