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睫毛很長,很密,眉骨突起,卻總是微微皺著眉頭。這個人心裡到底裝了多少事情,為什麼睡著的時候,卻還總是眉頭深鎖。真想拿個熨斗燙平了。我用手指輕輕撫平著他眉頭間的細紋。
想到那時候第二次見面,他也是這樣發著燒,病的稀裡糊塗的出去談生意,結果害我被烏龍綁架……這個人,他根本從來沒把自己的身體當成過一回事。
“賺錢就真得那麼重要麼?”我低聲問。
他卻不回答。
換了兩次冰袋以後,燒已退,鄭凱文翻身換了個睡姿。我則趴在床邊,看著窗外漸漸變亮的天色,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也睡著了。
我醒過來,是因為電話在床頭櫃上不斷的震動。
我一睜眼,就看到鄭凱文也迷迷糊糊地似乎要醒過來。我急忙抓了電話跑到客廳去聽,卻是阿昆,他第一句話就是:“鄭先生,你還好麼?”
我頓了頓:“是我。”
他也愣了一愣,才說:“梁小姐,鄭先生還好麼?”
“他發燒了,但是現在似乎已經沒事了。”
我探頭向房間裡看過去,鄭凱文正抬手抓著額頭上的冰袋。
“他好像要醒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我在香港,馬上就搭飛機過來。”
“什麼!”我七竅生煙,“你老闆病得不省人事,你竟然丟下他一個人回香港,虧你還是他的心腹,我看你根本就負心。”
阿昆沒等我把話說完,就直接掛電話。
我憤怒地扔開手機,走回到臥室的時候,鄭凱文大睜著雙眼看我。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我。
“阿昆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我走到桌子旁把暖壺裡的粥倒出來,說:“你病得這樣不省人事,誰都看不過去的。”
“本來只是有一點小感冒,可能是加上水土不服,才變成這樣。”他扔掉冰袋,摸著額頭。
“你都來上海幾次了,還會水土不服?”這謊話真拙劣。
我把粥送到他手裡,他喝了一口,突然說:“怎麼會有乾貝粥?”
“我在家裡……”為了不讓他覺得我是為了他才這麼做,故意笑了笑,說:“是言曉楠煮的,我看有的多,就帶一點過來。”
他低頭默不作聲地喝著粥,然後慢條斯理地問:“我睡了很久?”
“大概一天多了吧。”
“你一直在這裡?”
“沒有……中途回家過一次。”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