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嚴本重刻。於附錄中續增范成大《吳郡志》一條、王鏊《姑蘇志》一條,其餘詩十三卷、賦二卷、雜文四卷,則悉依舊次。即此本也。葉本所附《顏萱過張祐丹陽故居詩序》,龜蒙特屬和而已,其事不應附之於集。胡宿碑銘,《姑蘇志》雲其碑亡。嚴氏所錄,乃有全文。意成化中宿集尚未佚也。希逸序中辨詔拜拾遺一事極精核,足證《新唐書》之誤。茵於楊億《談苑》所載彈鴨一事,反覆辨其必無,殊為蛇足。文人遊戲,亦復何關於賢否!乃以為瑕玷而諱之,亦迂拘之甚矣。
△《詠史詩》·二卷(編修汪如藻家藏本)
唐胡曾撰。曾,邵陽人。《文苑英華》載其二啟,皆干謁方鎮之作。陳振孫《書錄解題》稱其鹹通末為漢南從事。何光遠《鑑戒錄》“判木夾”一條,載高駢鎮蜀,曾為記室,有草檄諭西山八國事。蓋終於幕府也。是編雜詠史事,各以地名為題。自共工之不周山,迄於隋之汴水,凡一百五十首。《文獻通考》載三卷。此本不分卷數,蓋後人合而編之。其詩興寄頗淺,格調亦卑。何光遠稱其中《陳後主》、《吳夫差》、《隋煬帝》三首。然在唐人之中,未為傑出。惟其追述興亡,意存勸戒,為大旨不悖於風人耳。每首之下,鈔撮史書,各為之注。前後無序跋,亦不載注者名氏。觀所引證,似出南宋人手。如《鉅橋》詩中“遂作商郊一聚灰”句,注曰:“武王發鹿臺之財,散鉅橋之粟,大賚於四海,而萬姓悅服。”詩謂其作商郊聚灰,非也。又《渭濱》詩“當時未入非熊夢”句,注曰:“舊作‘非羆’,俗本誤,後世莫知是正。”亦間有駁正,然弇陋特甚。如《洞庭》詩詠軒轅自指張樂一事,而注乃置《莊子》本文,引《史記》鼎湖之說,未免失之於眉睫。徒以舊本存之耳。
△《雲臺編》·三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唐鄭谷撰。谷字守愚,宜春人。光啟三年進士。乾寧中仕至都官郎中。谷父嘗為永州刺史,與司空圖同院。圖見谷,即奇之,謂當為一代風騷主。詩名盛於唐末,人多傳諷,稱為鄭都官。史不立傳。其事蹟頗見計有功《唐詩紀事》中。
《新唐書·藝文志》載谷所著有《雲臺編》三卷、《宜陽集》三卷。今《宜陽集》已佚。惟此編存,所錄詩約三百首。其雲《雲臺編》者,據自序稱:“乾寧初上幸三峰,朝謁多暇,寓止雲臺道舍,因以所紀編而成之。”蓋昭宗幸華州時也。
谷以《鷓鴣》詩得名,至有“鄭鷓鴣”之稱。而其詩格調卑下,第七句“相呼相喚”字,尤重複。寇宗姡А侗靜菅芤濉芬�鰲跋嗪糲嚶Α保�釵抻鋝。�灰嚳巧銑恕7交亍跺��傷琛酚殖乒仁�嚶謾吧�弊鄭�菜氖�糯Α9茸雜芯湓啤笆�奚�指窕貢啊薄4擻胝哦艘濉豆蠖��肺健笆�渲杏小�坊ā��鄭�憔跤星逡狻�
者,同一雅中之俗。未可遽舉為美談。至其他作,則往往於風調之中獨饒思致。
汰其膚淺,擷其菁華,固亦晚唐之巨擘矣。
△《司空表聖文集》·十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唐司空圖撰。圖,河內人。表聖,圖字也。僖宗時知制誥,為中書舍人。旋解職去,晚自號耐辱居士。朱全忠召之,力拒不出。及全忠僣位,遂不食而死。
《新唐書》列之《卓行傳》。所著詩集別行於世。此十卷乃其文集,即《唐志》所謂《一鳴集》也。其文尚有唐代舊格,無五季猥雜之習。集內《韓建德政碑》,《五代史》謂“乾寧三年昭宗幸華州所立。還朝乃封建潁川郡王”。而碑稱為乾寧元年立,已書建為潁川郡王。蓋史之誤。其時建方強橫,昭宗不得已而譽之。
圖奉敕為文,詞多誡飭,足見其剛正之氣矣。又集內《解縣新城碑》為王重榮作,《河中生祠碑》為其弟重盈作。宋祁遂謂重榮父子雅重圖,嘗為作碑。今考其文,亦皆奉敕所為,事非得已。不足以為圖病也。陳繼儒《太平清話》載耐辱居士《墨竹筆銘》,此集無之。其銘序雲:“鹹通二年,餘登進士,叨職史館。”按唐制進士無即入史館者。圖成進士在鹹通末,出依王凝為幕職,本傳甚明,安有職史館之事?又云:“自後召拜禮部員外郎,遷知制誥,尋以中書舍人拜禮、戶二侍,無日不與竹對。”按序稱墨竹種於長安。圖為知制誥中書舍人,乃僖宗次鳳翔時。其為兵部侍郎,又當昭宗在華州時。何由得與竹對?況圖身為唐死,年七十二。而序乃雲“今為梁庚寅,餘年八十有二”。其為偽撰,益明矣。是編前後八卷,皆題為《雜著》。五卷、六卷獨題曰《碑》。實則他卷亦有碑文,例殊叢脞。舊本如是,今姑仍之焉。
△《韓內翰別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