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病入膏肓的王朝已然是沒救了。
陳長生甚至不想再多看一眼,有這樣的君王,有這樣的臣子,就算救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呢。
陳長生忽的開口道了一句:“是陳某輸了。”
鍾正元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
他笑了一下,隨即卻是搖了搖頭。
他其實明白,若是陳長生想救這座王朝或許只是揮手之間的事。
但凡事,都需清楚值得還是不值得。
對於大景而言,顯然是不值得的。
……
茶樓之中依舊熱鬧不已。
夥計抬起頭看了一眼樓上的那個老位置,見那裡空空如也,心中不由得覺得奇怪。
按理說劉大人早該來的。
可這一連兩日,劉大人卻都沒來,這讓夥計有些不明白。
‘興許是事務繁忙吧……’
夥計這樣想著,只是苦了那位先生,白白等了兩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那個位置上,其實已經坐了人了。
劉懷張坐在曾經那個位置上,他側目看向了那臺上的說書先生,依舊在說著大聖的故事,只是說的太慢,到了如今還未講到那五指山與如來佛。
而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兩位身著鬼差衣袍的陰差,一位手中握著鎖鏈,一位手中緊握長刀,正守著劉懷安。
兩位陰差對劉懷張很是客氣,甚至允許他死後還來茶樓坐會。
陰差開口道:“劉縣令,再晚天便黑了,到時候我們也不好交差的。”
劉懷張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兩位陰差可否再寬容片刻,再等一會,就一小會,我與人約好了今日在茶樓相見的。”
兩位陰差看了一眼,其中一位道:“陽間之人是看不見陰間亡魂的,劉大人何必苦等呢。”
劉懷張開口道:“我已錯過一次,若是再錯過,劉某定會有愧於心的。”
陰差眼神交流了一下,隨即便答應了下來。
出來的時候,城隍大人便吩咐過,需客氣的將這位劉縣令請回來,至於為何如此,陰差們亦是明白,這些年劉懷張所做所行他們皆是看在眼中,記在心裡,這樣的人當敬!
約莫過了兩刻鐘。
陰差亦是有些為難,開口道:“劉大人……”
倒不是他們不給面子,只是這差事在身上,誤了事也怕被上面責怪。
劉懷張頓了一下,他嘆了口氣,說道:“若是不來了的話,那便……”
他的話還未曾說完,卻忽見一道身影從樓梯走了上來。
劉懷張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那位先生身上,隨即笑道:“我等的人來了。”
陰差看了過去,見那一襲青衫徑直走來,坐在了位置上。
“這是何人?”陰差問道。
另一位陰差回憶了一下,說道:“以往不曾見過,應當不是上京人士。”
陰差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此人身上,他們覺得奇怪,這上京城不知道來過多少儒門雅士,卻從未見過像面前這位這樣氣質非凡的。
夥計上了樓,給先生上了茶水。
夥計看不到那對面坐著的人,更看不見陰差,只是對陳長生說道:“先生先喝著,有什麼事吩咐小的。”
“有勞了。”陳長生點頭道。
夥計點了點頭,隨後便退了下去。
劉懷張看著面前坐著的人,他忽笑了起來,君子之約,怎會忘記,來了便好,來了便好。
在陰差以及劉懷張的注視之下,陳長生從那盤中取下兩盞茶杯。
倒上茶水,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陳長生的動作很慢。
劉懷張便這麼看著,他亦覺得這是一種享受。
然而倒完第二杯的時候,面前青衫之人卻是推到了劉懷張眼前。
陰差眉頭一挑。
劉懷張亦是愣了一下。
卻見面前的陳長生忽的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看向面前坐著的劉懷張,道了一句:“老人家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此言一出,桌上的氣氛忽的沉了下來。
後面的兩位陰差已然握緊了鎖鏈與長刀,目光也聚集在了陳長生的神色。
劉懷張恍惚間回過了神來。
“你……”
他忽然大笑了起來,笑的尤為張狂。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