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對於眼前這個陌生的人忽然有了一種親切感。
人間的情分總是如此,不管我與你熟不熟,但若是你認得我熟悉的人,那自然而然的,我與你便熟悉了,儘管這樣的事好像沒什麼道理。
“卻不知小兄弟貴姓?”
“姓陳,字長生二字。”
林大夫聽後微微一愣,說道:“這字很是不凡。”
陳長生笑道:“小時候命薄體弱,家裡長輩便給改了字,求個平安的。”
“原來如此……”
林大夫問道:“那如今怎樣了?”
陳長生道:“早年學了些武藝,已經完全好了。”
“這倒是好。”
林大夫點了點頭,隨即道:“若是無妨的話,不如我再給陳兄弟把個脈?”
陳長生聽後愣了一下,隨即道:“那就麻煩了。”
伸出手來,搭在了腿上。
林大夫探出雙指,放在了陳長生脈搏之上。
起初倒是不以為意,但隨即林大夫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不禁多看了一眼陳長生,隨即又嘶了一聲,心中暗道奇怪。
陳長生見此問道:“怎的了林大夫?”
林大夫頓了頓,說道:“我再探探。”
說著,便又繼續把脈。
片刻後才確信自己沒有脈錯,這才開口道:“真是奇了怪了,陳兄弟年紀輕輕,這脈象卻是顯得有些虛浮,好似耄耋老者一般……”
林大夫後面還有一句,那句‘命不久矣’到底卻是沒說出口來。
可他診出來的脈,的確又是如此。
怪事,怪事。
而且,這脈象也並沒有顯露出這位陳兄弟有什麼疾病,只是尋常的蒼老罷了,可這模樣,為何會這般年輕呢。
陳長生似乎並不感到意外,找了個藉口道:“早年習武,經脈有亂,後整理了之後便不同於常人,大抵是因為這個原因。”
林大夫聽後頓了頓,說道:“若是涉及武學,老夫就不大懂了,不過既是陳兄弟知道原因,那想來也沒什麼事情。”
二人閒聊。
話語之間,陳長生也知道了林大夫在那一群兄弟姐妹之中是最小的一個。
當初在村子裡的時候,常被喊作十一弟。
而文竹醫師,則是五哥,也是他們這些人中對於醫術最有天賦的人。
林大夫則是資質平平,雖說如此,但卻肯下功夫,久之對於醫道也有了不同的見解,在這般歲月之中,行醫之人對於病症的看法許多時候都是沒有個標準的,故而各有不同,能成醫師之人,都非等閒之輩。
二人聊的歡快。
不多時,宋父便換了身衣裳走了出來。
宋母則是取了一雙乾淨的鞋來,給林大夫換上。
圍著這一堆碳火,聊的便又更加多了。
“你們來的正好。”林大夫笑道:“這位陳兄弟與我又些許緣分,更是相談甚歡,我這一趟,卻是來的剛剛好。”
宋家夫婦都有些意外,互相對視一眼才聽大夫解釋起來。
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好事啊!”宋父道了一句。
這一夜,也不顯得無聊了。
倒是那狸花貓睡的深沉,周圍再吵,也沒能讓它醒過來。
它倒是越來越能睡了。
幾人坐在客棧裡聊到了子夜,隨即在宋父的安排之下回了樓上歇息。
宋父輕嘆了一聲,說道:“今夜交談,我也才放下心來,這位陳兄弟談吐不凡,見識也多,話語之間也很是隨和,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壞人。”
宋母認同道:“你還想這些呢,那位芸妹子可是幫著咱們看著飽兒,陪了不知多久。”
“是啊是啊。”宋父笑了笑,說道:“是我小人了,小人了……”
宋母道:“行了行了,快些去睡了吧,明個早些起來,總是要招待林大夫一翻的,陳兄弟一家也得算上,昨夜可是陪著忙活了多久呢。”
“嗯嗯,睡了……”
宋父是一個人睡的。
至於宋母,則是去了宋飽的屋子裡睡,就是有些擔心,怕宋飽半夜醒了,找不到人。
她就是如此,是個嘴硬的孃親,心卻又是最軟的。
清早的時候,客棧後院裡便升起了炊火。
又殺了只雞。
燉了一鍋雞湯。
家裡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