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酒樓外的芸香深吸了一口氣。
面朝著那波濤的通天江,如此遼闊,卻依舊解不開那心裡面的結。
她也不明白。
自己本該高興才是。
可錯就就錯在她太過於明白了,學不會裝傻。
先生從那酒樓裡走了出來。
芸香見後道:“先生怎麼出來了。”
“怕你有什麼事。”陳長生道了一句。
芸香勉強的擠出一抹笑意,搖頭道:“芸香能有什麼事,就是酒樓裡面太悶了而已。”
陳長生看著她,卻是搖了搖頭。
芸香微微一頓,也明白自己的話騙不過先生。
她舒了口氣,卻道:“是芸香講了不該講的話,先生別放在心上,一時發瘋,險些讓先生難堪。”
陳長生聽後卻道:“難堪什麼?”
芸香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江風涼爽嫌棄了芸香鬢角的兩抹白髮。
陳長生說道:“不難堪。”
芸香低下了頭來,心中依舊是後悔的。
她哽咽了一聲,說道:“先生,我們兩個,本就是有緣無分的,先生也不必遷就我什麼,那該多難受啊,芸香都明白的,卻也不是矯情,故意來說這樣的話,只是,只是……”
這世上的痛苦就似如此。
某一瞬間看到希望,但轉念一想,卻又明白這一切根本就沒有可能,那樣的失落是難以言喻的。
芸香舒了口氣,卻又忍著沒讓那眼淚掉下來,視線模糊了些許,紅潤了眼眶。
陳長生無言,看著那濤濤江水,卻又不知該怎麼去接這些話語。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芸香的頭髮,說道:“回去吧,江風涼爽,吹久了也頭疼。”
芸香低著頭,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進了酒樓裡。
周掌櫃好客,話總是說個不停。
芸姑娘回到酒樓時也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與周掌櫃閒聊,客套……
好似沒經歷過什麼一般。
而周掌櫃也識趣的沒有再提起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紅尾翹肥美,飽了口福。
陳酒清冽,醒了精神。
周掌櫃喝了個伶仃大醉,一旁伺候的夥計勸了又勸,卻怎麼也勸不住周掌櫃。
這麼些年,卻也沒見掌櫃喝過這麼多酒。
想來是真的高興。
可夥計卻也知道,掌櫃卻也不能這樣喝酒的,但這般情況,他們怕是攔不住的,便事先去告知了掌櫃夫人。
不多時,周夫人便來了。
周夫人的面色平靜,瞧不出是生氣。
進門口看到伶仃大醉的夫君後眉頭微挑,但見客人在,便也沒有說什麼話。
周掌櫃見了來者,忽的醒了些酒,“誒,你咋來了?”
周夫人上前來坐下,笑道:“老頭子,你可是喝醉了,先前大夫可是說了,你不能再喝酒的。”
說著,周夫人看向了面前幾人。
“這幾位是……”
周掌櫃隨即一一介紹。
周夫人禮數周到,一一見過,隨即對周掌櫃道:“老頭子,你可不能再喝了。”
說話也不見兇戾,盡是柔和。
周掌櫃張了張口,見夫人笑眯眯的看著他,頓時明白其的心思,回去怕不是少不得一陣罵,於是他便輕咳了一聲,說道:“陳先生卻非尋常好友,今日高興,多喝兩杯,無礙的。”
陳長生見此情形說道:“掌櫃喝不得酒,便不要再喝了,還是聽令夫人的話吧。”
“誒,這,這……”
周掌櫃張了張口,卻是有些捨不得。
他還想喝,這都還沒盡興呢。
好些年沒這樣喝過酒了。
“老頭子?”夫人道了一句。
周掌櫃回頭看向那副面容,頓時心中一顫,說道:“不喝了,不喝了……”
說到底是有些怕。
芸香瞧著,道了一句:“掌櫃夫婦二人相處的真好。”
周夫人和煦一笑,說道:“妹妹瞧著是這樣,但實際上我跟他卻也沒少吵架。”
“是嗎?”芸香笑了笑,說道:“倒是看不出來。”
“是啊,看不出來。”周夫人看著周掌櫃,說道:“畢竟這些事卻也不能讓外人知道,畢竟是家事,是吧?”
周掌櫃張了張口,說道:“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