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其實說來……”
“我一開始也沒有這些想法的。”
獾妖將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情娓娓道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按照陳長生的話讓手底下的小妖老老實實的陪著這東臨坊的鰥寡孤獨之人度過餘生。
可起初的時候,坊裡面本來就沒有男丁,當年被徵兵全都沒能回來。
村子裡的男丁都是妖變的,因為陳先生的緣故,這些妖也不敢碰這坊間的女子婦人,更是少有交集,久了過後,坊間的女子多是外嫁了,要麼便是一走便再也沒回來過。
這也導致了東臨坊沒了下一輩。
老一輩去了過後,便也只剩下這些妖在這了,凡人屈指可數。
“那時候我也頭疼這件事,想著之後或許這裡真的會變成妖的坊市便覺得後怕,於是乎便讓手下的小妖們去外面收養了一些孤兒,陳先生一路走來,想來也看到了。”
陳長生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他就說這些孩童是從哪裡來的。
“我這手底下的小妖們在這待久了,慢慢的也有些捨不得了,相比起當初那般東躲西藏,如今這樣安逸的日子實在難得,再加上又有了這些小的,有了事,便更不想走了,便一直待在了這裡,當然也有幾個離開了,但是也不多,我也沒攔著他們。”
“再後來……”
獾妖張了張口,說道:“因為東臨坊妖氣太重的緣故,周遭山林裡的妖怪便上門來查探過,得知此地的情況過後,便都想著到這東臨坊來。”
“起初我是不願意的,但是後來求上門的妖怪太多了,便也只好開了口,挑了一些品行德行都算好的妖怪在東臨坊落了戶。”
“隔了這麼幾年,東臨坊的妖怪就越來越多了。”
“後來這群小妖們還開了集市。”
“屬於妖怪的集市,當然不可能將這集市設在東臨坊裡,畢竟還有孩子在,於是便挑了外面的深山。”
“集市一開,來往的妖怪就更多了,東臨坊的名頭也就越發盛遠了,慢慢的就有妖怪將這裡稱作為妖坊,儘管我三令五申,還是管不住這些話語在山中妖怪的口中傳述開來……”
獾妖嘆了口氣,說道:“這,實非我本意,但如今成了這般,我也脫不了干係,還請先生降罪。”
陳長生抬了抬手,他一時倒也不知該怎麼說如今的東臨坊。
東臨坊成為妖口中的妖坊,這也跟陳長生當初的決定脫不了干係。
但事情哪有圓滿的。
若無當初的那群小妖,東臨坊的老人又如何得以含笑而終,若無他們,那如今這東臨坊裡的孩童又會是何等境遇。
“你是如何打算的呢?”陳長生問道。
獾妖道:“就像陳先生說的,這裡終究是凡人的地界,等到這些孩童稍微大些了,有了自給之力了,我便會差遣這些妖物離開這裡,重歸此地為人世。”
陳長生點了點頭道:“便只有這般了。”
“只是……”獾妖無奈哦道:“到時候恐怕得撒下一謊。”
待這些孩童長大了,想要全都騙過可是件不容易的事。
陳長生看向他,說道:“獾妖善弄人心,這對你而言,或許不難。”
獾妖無奈一笑,說道:“這些年代位城隍,見識了許多繁瑣之事,許是被周遭的百姓影響,慢慢的我心裡的一些想法也淡去了,說起來也好笑,我真的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城隍正神了,庇佑百姓,好像也成了我的本職。”
陳長生看向他,說道:“儘管沒有香火,沒有神位,你也願意?”
獾妖說道:“先生說我善弄人心,其實說到底是演戲,但再能演,到底也會有假戲真做的時候,不是嗎,先生?”
陳長生搖頭道:“隨你吧。”
他站起了身來,說道:“雖說你轉變極大,如今也走向了正道,但陳某還是有些話要說,當年你謀害城隍陰差之事並不能一筆勾銷,這是你要還的債,陳某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這三百年,一天都不能少,任何評判,也一件都不能錯。”
獾妖跪地,低頭道:“那是應該的。”
陳長生點了點頭,隨即便打算離去。
獾妖連忙道:“先生且慢。”
陳長生問道:“還有何事?”
“關於那深山裡的集市的事,庇佑東臨坊三百年是我該受的,我也並沒有不願,只是之後,我還是想有個落腳的地方,東臨坊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