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小說:父親的王國 作者:緣圓

著說。

銅缽始終不知道說話的這個人是誰。這聲音很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他伸長腦袋朝裡看,只看見三個人的影子。那人的臉看不清。銅缽知道那些人中午沒吃到方家的飯,就把怨氣都撒到他家的頭上。他們又誰都不敢當面報復,就背地裡聯合起來輪流向他家扔石子。長老黃鬚公是個從不吃虧的人,村裡的好多事情都與他有關。但他從不出面,他給這些人出謀畫策。他讓這柺子替大家扔,而這也正中柺子的意。這柺子就是願意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三個人從細無家菜園裡走出來,到路上就分手了。另一個人五短身材,走起路來兩隻手就像螃蟹的兩隻鉗子一樣擺動,遠看去就像一頭黑瞎子。這人在黃鬚公的菜園門口與黃鬚公道了別,繼續向村外走去。銅缽猛然想起了這個人∶是灶德家的老三狗熊!

“我記住你們了!”銅缽恨恨地說。他潛回去重新躺下,怎麼也睡不著,他越想越憤怒,他恨不得把這些人都殺了;他又很傷心,他一個人要對付這一村的人確是不能夠。他恨自已生的是兩個女兒幫不上手,而兩個兒子還小。“我和你們拼了!”他說。這時他聽到他的小兒子在睡夢中說∶“老子和你們拼了!”

第二部第四章

第四章

村裡木匠傅師傅被根茂請了去建房,和他一起去的是跟他學徒的兒子苗生。苗生準備明年春上討親,娶的是竹匠家的二閨女好香。前幾天的那件事,他一直沒有對人說。那天下午,他和好香在甲長家菜園裡約會,被方頭鬼、幫財與根茂撞見了,這三個人當著他的面把好香帶進了甲長家屋裡。他當時沒有勇氣衝上去,等他再見到好香時,好香已經快死過去了,嘴角流著血,下身全是血汙,已經不能動彈。他覺得這是奇恥大辱。但倆人都不敢向人說這件事,他扶著好香一拐一拐地回走,說是在路上崴了腳。好香在家養了好些天。

他還沒有見著她的面,就被根茂叫了來建房。他很想好香,那副景象卻怎麼也忘不了,一想起就令他噁心。他終於決定不要好香了,他決不能和一個已被幾個男人玷汙過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但他說不出口,兩家已經喝過訂婚酒,連結婚日期都已經定了。光他家下的聘禮就讓村裡的人家羨慕不已。此事過了沒幾天,村裡就傳開了孫大望家三個女人在地裡耘田時被抓進了方家老屋的事。孫大望家的三個男人被全村人說成了笑柄。村裡傳得沸沸揚揚,直到孫家的小閨女上了吊,村裡人才不再說這件事,彷彿只有死才能洗清自己的屈辱。這件事令苗生心驚肉跳,也警告他決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不然他就會像孫家的三個男人一樣被人瞧不起。他又找不出其他理由不要好香。在百姓村,訂了婚的閨女,除非你發現她曾與別人有了不檢點的行為,才能提出退婚,不然,女方家會覺得這是奇恥大辱,不但不退一分聘禮,還會帶上兒子打上門來興師問罪,直到把男方家的鍋砸了、桌翻了才罷休。即使如此,這也只是為全家人爭回了面子,可以在村裡抬起頭來,而被退婚女人就永遠嫁不出去了。

苗生很痛苦,且離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根茂似乎忘記了這件事,那天他去請傅師傅,和苗生打了照面,竟然沒有認出來。苗生給他倒茶,根茂那天要是沒有穿軍裝,他就會到裡屋拿來斧頭把根茂劈了。根茂那天沒有帶兵去,只帶了灶德。他爹畢恭畢敬地把根茂送出門。根茂趾高氣揚的,那裝扭曲的臉顯得更難看了,他對他爹說∶“明天你就自己去,我就不再打發人來叫你了。”“是,是,是,”他爹點頭合腰。可一回到家裡,他爹就一臉不高興,因為根茂沒有和他談工錢的事。按百姓村的例,如果在自己家中吃飯,木匠的一個工是兩斤大米半斤豬肉。他擔心方家不付工錢。

這父子倆一宿沒有睡好,各想各的心事。

這天早上,父子倆人吃過飯到橋頭去。上山伐木的人已經喝過粥了。接下來是些小孩婦女在排隊。一些人都和他倆打招呼,倆人一面點頭,一面說∶“吃過了。吃過了。”傅師傅在村裡是獲得相當的尊敬的,因為誰家也免不了要請他幫忙。根茂把他叫到正在登記的幫財的桌子跟前。幫財拿出一張圖紙對他說∶

“傅師傅,你看,我們要在這塊地上建三排簡易房。房子的結構如這圖紙畫的,每排房要分住十家人。每家只要隔出兩間房供人睡覺、吃飯休息就可以了。”

“要建樓房麼?”

“不必。”

“這房好建,不就像建牛棚一樣麼?”傅仔細看了圖紙後,這樣比喻說。

“對。對。就像牛棚。”幫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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