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兩記重擊似乎在剎那間完成。
中年人嗯了一聲,扭身栽倒。
另一名中年人吃了一驚,“鏘”一聲劍鳴,長劍出鞘,身劍合一飛撲面上,勢如奔雷,鋒尖指向他的胸口七坎要害,情急下殺手志在必得。
他更快,閃電似的掠過尚未完全倒下的人,手一抄,便拉斷了那位仁兄腰下懸著的連鞘長劍,斜飄八尺,旋身止步冷笑一聲,向再次衝來的中年人叫:“小心了,閣下。”
“鏘”一聲清鳴,長劍脫鞘,恰好接住快速衝來的長劍,劍氣飛騰,雙方各展所學行雷霆一擊,來勢太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用不著立門戶搶空門了。
“錚錚!”雙劍狂野地接觸,人影飄搖,劍氣迸發。
“嗤”一聲輕嘯,人影乍分。
中年人飛退丈外,急退兩步,“嗯”一聲輕叫,屈一膝挫跌在地。
胸口,斜裂了一條縫,自左胸斜下右乳,血如泉湧,一照面便勝負已判。
這瞬間,劍脫鞘的清鳴刺耳,人影急射而至,劍芒如電耀目生花。
駱寶綠到了,劍發“飛星逐月”,出其不意衝來,猛攻他的左脅背,恍如電閃一閃。劍虹罩住了他,沒有他接招的機會,因為他的劍勢仍未能收回。
周永旭一招傷敵。招勢未盡。身形未穩,而駱寶綠卻在突襲,猛攻他的左脅背,他的身後可說已完全暴露在駱寶綠的劍芒籠罩下,無法應變自救。
駱寶綠志在必得,以為十拿九穩,對方再高明,也難逃劍下,這一招碎然襲擊又快又急,又是從背後下手,決不會落空。
她估錯了周永旭的藝業,鋒尖眼看及體,但見眼前人影一晃,劍失落空,接著徹骨奇寒的劍氣。直逼右脅,電虹人目。
完了!她想。已沒有任何機會避免致命一擊,對方這神奇絕倫的一劍太可怕了,她居然沒看清對方是如何移位的,生死立判。
她只能等待劍鋒人體,無可挽回,驚怖萬分地等死。
劍氣一斂,電虹神奧地撤回。
她只感到有物輕觸脅下,渾身一震。一道徹骨寒流瞬即佈滿了全身,只感到渾身發僵,心向下沉。
周永旭退出丈外,收劍淡淡一笑道:“我放過你,雖則你不值得放過。”
她不由自主地低頭察看,脅衣破了一個小洞孔,沒有血跡,本能地伸左手一摸,絲毫不感痛楚。
她籲出一口長氣,蒼白的粉頰回覆血色,散了的三魂七魄重新歸體,顫抖著收劍,餘悸猶在地問:“你……你為何不殺我?”
他將劍丟在腳下,微笑道:“不殺一個美麗的女郎,沒錯吧?”
“但……我們想殺你。”
“殺不了,後悔麼?”
“後悔無補於事,是麼?”
被打昏的中年人,已搖搖晃晃站起。
她臉一沉,向中年人叫:“你兩人先回去裹傷,把我的坐騎也帶走。”
“小姐……”中年人訝然叫。
“別管我,快走。”她不耐地揮手道。
另一中年人胸前受傷,但並不嚴重,肌肉裂開,出了不少血而已,仍可支援。
兩個人狼狽地上馬,牽了小姐的坐騎,奔向大風莊。
周永旭揹著手,笑道:“駱姑娘,你不回去了?還想和我作殊死鬥。”
她粲然媚笑,走近說道:“我才不傻,怎敢再向比我高明百倍的人遞劍?哦!謝謝你手下留情。”
“好說好說,你這麼霸道的女孩子,也會道謝。”
“你……嘴上仍不饒人?”她著紅著臉說,給了他一瞥白眼,似笑非笑,似咳非嗔,那表情,確是十分動人,令男人心跳。
“呵呵!當然你也不會饒人。說吧,你有何打算?呵呵!希望不是什麼陰謀。”
她籲出一口長氣,羞笑道:“是的。不瞞你說,在此之前,我從未饒過任何人。”駱寶綠毫無心機地說:“但今天,我服了你,沒有怨恨,沒有陰謀,請相信我。周……周兄,你要到烏江鎮?”
“是的你……”
“我陪你走走,可好。”駱寶綠說:“幾里路嘛,平時我乘馬,片刻就到了。”
他心中一動,大風莊是駱家的產業,這位駱寶綠被稱為小姐,妙哉!
八成兒這丫頭是八爪蜘蛛的女兒,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他笑了,開始試探:“烏江鎮的駱大爺駱明芳,與姑娘是……”
“那是家父。”駱寶綠不假思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