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氣來。這麼簡單的事,怎麼竟然就是看不清,原地打轉這麼多年,蠢到了老家。
誰扶著我上了樓,我稀裡糊塗的跌在床上,有個東西噌到我的臉上,我伸手摸了一下。這個誰扯了被子蓋住我,我直接把被子拉上來矇住頭,真想憋死自己,一了百了。
我縮在被子裡,有人把被子拉下來,是大於。我看著他,不知怎麼,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忍都沒能來得及。他溫柔的笑了,大概是在笑話我,我都沒在意,我只能痴痴地望著他。他伸手輕輕颳了一下我的鼻子,把被子給我蓋好,我立刻閉上眼睛,裝作睡熟。
大於起身走了,給我關了燈。我閉著眼睛,心裡大概從來沒有這麼清醒。大於,第二個我騙了真正的我,我沒能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我現在終於醒悟,可是,這份感悟來的太晚,在我已經把你當成親人家人之後,才知道自己曾經深愛你,什麼都已經晚了。
我把頭埋進被子裡,深深地壓住眼角,鼻子酸得要命,真怕會掉下什麼眼淚來。
羽毛不可能愛上沙粒
發現了自己心裡的齷齪想法,害我整天整天的消沉,看見大於在我眼前出現,心裡都跳得跟敲鼓似的,響得我耳膜都疼。這份醍醐灌頂的醒悟,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只讓我覺得自己原來真的是個蠢蛋。
我和大於,絕對沒有可能,這就像羽毛不可能愛上沙粒,大象不可能愛上海豚。時過境遷,我對大於的愛早就隨著時光消逝了,所以知不知道這份感情,不會帶來什麼改變。大於是我的親人,我不能失去他,我冒不起這個險。他不會知道,也不該知道,或許連我自己,都不該知道,還曾經,有過這樣一種心情。
這份愛情,可以那麼危險,幸運的是,還沒等我領悟到這份感情,還沒等我發現所謂的真相,還沒等我決定冒不冒險,它就已經成了往事。我心裡僥倖之極,為著沒有打擾到大於,為著沒有失去我最好的兄弟,也為著我自己。
我無法控制的低落,但是在大於面前,還是活蹦亂跳,他沒看出什麼異常。阿卜發現了我的消沉,就每天都帶我到處去吃喝玩樂,想讓我振作開心起來。我覺得他肯定看出點什麼,可他從來不提,只是靜靜的陪著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提,就這麼偽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笑還可以一樣的大笑,不知道心裡這個洞,怎麼能填起來,永遠都別再讓我難過。
我想,他是理解我的,他有貝永光,我們根本就是難兄難弟。我原還想多關心他,多照顧他,沒成想倒過來,反而是他照顧了我。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每天胡吃胡喝,挺有享樂的滋味,李重還對我們的逍遙表達了無比的羨慕之情。我臉上長了點肉,看上去,比從前有福相多了,我很滿意。
這天晚上,我們去學校側門的小炒攤上吃飯,我要宮保雞丁蓋澆飯,這是我的最愛,阿卜也要了份,說跟著我嚐嚐,又一人要了瓶可樂。別說什麼借酒消愁之類的,我是可以喝個酩酊大醉大哭一場,回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問題是,萬一我喝多了,不小心說漏了,大於可未必給我洗心革面的機會!我還沒那麼虎,所以,還是乖乖和可樂算了,讓自己,多樂樂。
眼下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可是今年天氣有點反常,還是有酷暑的感覺。每個攤位老闆都開著風扇,呼呼地吹著。我們坐在離老闆蠻近的位子,有風扇吹來吹去,也好降降溫。
我扒著飯碗,吃得很香,這家炒得味道的確不錯。可樂好像漏氣還是那麼的,氣不衝。我沒兩口就喝完了,隨手把空瓶子放在桌上,又埋頭猛吃。
我們只顧著吃,沒注意周圍什麼。晚秋的天氣帶著一陣輕風,我們覺得愜意舒適,正是享受,也就沒注意,力道強勁的風扇搖過了它矜持而高貴的頭。說時遲那時快,空可樂瓶被風一吹,立刻跳著在桌子上滾動過去,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它一頭跳進了阿卜的飯碗裡。
我傻了眼,阿卜也沒料到,兩個人對著可樂瓶子一頓愣怔,然後不由自主的大笑起來。這頓大笑,真是發自肺腑的歡暢,直笑得我腮幫子也疼,表情也痛苦。
我們倆付了帳,一路笑著往宿舍走,操場邊的林蔭路里,沒什麼人,只有盞盞微弱的路燈。我一路大笑著走著,笑聲在空蕩的路上,響起陣陣迴音,更顯出寂靜空曠。
我控制不住的笑著,多麼荒謬!十一月的天氣,奇怪的風扇,跳進碗裡的可樂瓶子,最好笑的,就是喝可樂的這個我,做出無數惹人鄙夷的事來,真是可笑。
笑著笑著,我的眼淚流了出來,流了一臉,流進衣服裡,滾燙的,像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