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心口的溫度比試一番。阿卜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著我的肩膀,讓我自由的任性的流淚。
我越哭越兇,乾脆不加掩飾,肆意的痛哭流涕。這一場哭得真是淋漓盡致,痛快寫意,像是要把所有的惆悵,所有的苦悶,所有的傷心和失落,統統發洩出來。我把這些秘密的心事一股腦的丟擲來,狠狠地扔在身後,再也不回頭去看,再也不回憶去想。
我哭了好久,好久,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麼流過淚,所有陳年爛穀子的往事,知道我所謂身世的時候,獨自一個人住在老宅的時候,發現曾愛著大於的時候……所有一切的,不快的心事和愁緒,全都哭出來。給自己做一個承諾,這些痛苦,就如同眼淚落進土裡,永遠也不會回來。
我哭的太認真,眼睛也腫了,儘管我不會很在乎,但也不想被別人問起。我們偷偷跑到天台待著,等燈熄之後才摸進宿舍,胡亂洗漱了下躺到床上,沒有絲毫睡意。
四周都是黑暗,安靜的很,隱現的喧囂聲,似乎離我們非常遙遠,從視窗望出去,外面微微的有些隱約的光影。秋天的風吹進視窗,輕柔,舒爽,吹得人不由心神寧靜。
我慢慢安了神,心也不在亂竄亂跳。是了,我應該忘記曾經有過這段感情,無論我是不是剛剛知道。我和大於,像親兄弟一般,我們就是親兄弟,還有小園子,像我妹妹一樣。他們是我最親的人,能守在他們身邊,我不知有多幸福。
在這個世上,我沒有什麼別的牽掛,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我的身份,像是個笑話。我離家千里,就是不想讓自己總是想起來,我其實是個笑話。但是現在不同了,我有親人,有朋友,我是幸福的,也敢說自己有幾分幸運。我比很多人都要幸福,都要富有,我有太多的財富,大於他們,就是我的財富。我知道了什麼,經歷了什麼,都不會改變這個重點,也沒有什麼事,能讓我放棄現在溫馨平靜的生活。
我感到心緒清朗,我終於理清了這麼多年的亂麻,沒出什麼亂子,真該上香感謝老天給面子。我應該繼續我的初衷,努力使大於和小園子順利的在一起,挽回阿卜。糾結於我自己的雞毛蒜皮的早就過時的失戀,又蠢又瞎又小氣,該過去的本就該讓它過去。
或許我的腦子知道我註定要有這麼個結果,才選擇自我欺騙,這樣的結果果然是最好的,大家都相安無事。我也算傻人有傻福,如果我早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搞不好會做了傻事,萬一跟大於告白,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林西可能有點蠢,但千萬不能幹出這麼蠢到太平洋的事來。
大於還沒有回來,大概是和小園子在一起,我從來沒這麼感謝過他重色輕友。李重已經睡著了,呼嚕跟奏樂一般,時高時低,有起有伏,還有停頓轉折符號,長鳴重低音,小號大提琴,一部華麗麗的交響曲。做人要像他這樣無憂無慮的,什麼事都一笑而過,處之自然,才是美滿。
我聽著他的呼吸聲,感受臉龐輕輕拂過的微風。儘管帶著一團千頭萬緒的心事,心中卻從沒這麼敞亮清楚過,甚至還有心情想要微笑。我定了定神,想到大於和小園子的事應該要成了,可以讓他請吃飯。晚風徜徉中,意識漸漸遠去,慢慢沉入了黑甜的夢裡。
情敵沒見面
一覺醒來,覺得床也舒軟,夢也香甜,心中一片舒暢。睜眼一看,一盞月牙型的吊燈,牆面都是溫暖的米色,轉過頭,趙秉鈞正靠門口看我。
我睡眼惺忪的坐起來,晃了晃腦袋,看著周圍環境,真想罵他一句資本家!可是如今被逼寄人籬下,總得拍人馬屁。口齒不清的誇了幾句,趙秉鈞也沒說什麼,把手裡的杯子往我手裡一送,我低頭一看,咖啡,這感情好。剛要往嘴裡倒,趙秉鈞把我手一捏,往旁邊輕擺頭示意了下:“刷牙!”
我只好苦命的放下咖啡,腳底下踢踢踏踏的去刷牙,哎,我不僅寄人籬下,還給自己找一媽!
洗漱好,趙秉鈞帶我下樓吃了早午飯,快十點了,不是早飯也沒到午飯,就稀裡糊塗吃點算了。吃完飯,去蘇寧買家電,我小屋裡就沒剩下什麼,列了個單子,發現要買的東西還不少。
坐趙秉鈞的車到了蘇寧,人真多,不是週末人也不少。東看看西看看,每個牌子都比較了一圈,把手裡的購物單子仔細算了又算,恐怕我下個月就是成絕對貧農也沒法買得起。
我原來那點積蓄,去年買房的時候都搭沒了。現在一個月工資還得交一半貸款呢,可不敢亂花。眼下馬上就要冬天了,武漢的冬天,沒空調我得凍死,還是買最重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