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她轉向樂師染,問道:“這是上回你跟我說的‘有女同車’,我誤會了麼?我記得你說,這在大魏被視作美姑娘出嫁的好曲子。”
“……當家沒誤會……”樂師染迴避她的目光,耳根泛紅了。
連璧輕聲說道:“當家何等身分,豈能跟低下的人一塊合曲呢?這種行為有失身分,會教人看輕的,倘若當家想習樂器想練舞,自可請來樂官,何必……”何必跟個亡國奴合曲呢?
北瑭伶人屬低賤人,但伶人間也是有等級的。依崔舜華這種名門富戶,絕對可以請來背景良好的師傅來教她,再者……連璧眼底微微產生迷惑,以前的崔舜華,僅將家樂當增加宴會樂趣的工具,沒有同樂過。她曾說,人的地位是靠自己掙來的,行到高位時斷然不該再任由低賤的人接近。人心奧妙,跟那些低賤的人太接觸,初初人家敬你,到最後只會認定你的位子他也能坐。
所以,她對低同往身分的北瑭人向來不屑至極。
他跟了她許多年,在不知不覺中,也被她影響……
舜華噫了一聲,問道:“她們在跳什麼?”
連璧順著她目光看去,其他伶人正在練舞。他答道:
“上個月是北瑭樂舞,這一次練的是南臨的舞。”
舜華眼兒一亮,脫口道:“果然與書上寫的一模一樣。”
“什麼……等等,當家……”連璧眼睜睜看著她朝那些伶人走去。
那些舞人緊張得要命,結結巴巴回覆著,後來聽見她說了什麼,僵硬地起舞,崔舜華也混入其中,神采飛揚地與她們合著舞。
琴音嘎的一聲止住了,樂師染呆了。
尉遲家的侍從英呆了。
連璧更是呆到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頭半個時辰裡,舞人們身段僵直,節拍東漏西掉,後來發現崔府當家跳得不扭捏。十三歲小舞人初來不到一年,不知以往崔舜華的狠勁,很快就與她配合無間,其他舞人也看出她樂在其中,漸漸拉回柔軟的身肢。
南臨的舞並不激烈,南臨舞者奉鳥兒為神,舞姿輕巧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