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便請下來了。
以前還有雨煙姐姐給自己帶好吃的,正聲哥會教自己功夫,這日子原本過得挺不錯的,可惜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二人一個個從身邊消失無蹤。在碼頭上正待著索然無味的柳道定,一聽大哥要自己回去一趟,心裡頓時喜開了懷。
又是半年沒回家,家裡那些舊日的小夥伴不知道都長成什麼樣子了。
到了第三日,道定早早的來到碼頭上,沒辦法,誰要他便住在碼頭裡面呢!守侯了好半天,終於等來了任氏父女,遠遠的看到了他們的身影,便高聲招呼了上去。
到此看客一定心生疑惑,又無人在一旁指引,他是如何認出他們的呢?誠然這裡面他不認識任氏父女,可與那位紀世叔,他已是遇見過好些次了,逢年過節,文定總要拉上他去拜望拜望這位世叔,不僅如此,光是紀浮雲手上的那幾道絕活,就讓他陶醉不已。
三年多過去了,道定也已經有十四五歲了,這來回蔡甸與漢口的水陸之間也有個好幾回了,不論是坐船還是乘車,皆熟門熟路的,領著他們一行四人直奔土庫灣而去。
馬車是在灣子門口停下的,在文定昨日的授意下,不論是舟資還是車錢,道定都給搶先結付了。為此兩位世叔都猛誇他聰明,年紀輕輕便懂得孝敬長輩,道定卻如實講這都是他大哥的安排,讓兩位老者對文定的細心而歎服。
指著那十幾戶人家,紀浮雲說道:“道定,這灣子裡,哪戶才是你家呀?”
“就那家,就那房子蓋的最有排場,最新的那一家。”
如今的柳家可不比當年了,隨著文定在鋪子裡不斷的升遷,工錢也是隨之上揚,幹上了朝奉之後,更是每年都會有一定的乾股。雖然這份銀子在東家眼裡算不上什麼,不過在小戶人家看來,便可以算是了不得的財富了。
掙來銀子之後,文定首先想到的,與大多數人一樣是蓋房子置地。原先柳家那破舊不堪的老房子,已不知道是哪代祖宗傳下來的舊房了,一到下雨天便是四處漏雨,兄弟幾個都要分頭出動找來盆呀碗呀給盛接著。
就算是平時,牆上的土塊也是大片大片的往下滑落,早就不適合住人了。直到一年多以前,文定終於攢足了蓋房子所需的銀子,特意向東家告了幾日假,回到家裡安排了一切事宜。
蓋房子是件曠日持久之事,文定當然不能全程看管,好在雖然他不能守在家裡建房,可他還有三個弟弟。
最小的道定在漢口也是不能回,再說以他小小的年紀,就算回了也派不上用場;而留在家裡的以定與載定二個弟弟,謹慎穩重,歷來都讓文定很放心,他倆幫著父母楞是將房子給蓋起來了。
他們兄弟四個中,就是道定沒出一點力氣,不過說到自家這新房子,道定可是充滿了自豪,在土庫灣這十數戶柳氏叔伯中,就數他家的房子最為氣派。
順著道定的指引,任智方等人看到了煥然一新的柳宅,在一眾土坯農舍之中,的確算是不凡的了。
不瞭解情況的任智方看來為之一楞,向道定打聽道:“賢侄呀!你家這房子看起來挺新的呀!”
“那是呀!去年我哥拿回的銀子剛造起來的。”
“你哥?”任智方又問道:“是文定賢侄還是哪位呀?”
“當然是我大哥咯,我家老二隻知道賣力氣種田,老三就會讀書,一年到頭還沒我這學徒掙的多。若是指望他們倆,我們一家此刻還住在那裡呢!”道定指著坡下那破舊不堪的老宅,為他介紹起來:“那屋就是我們家以前的老房子。”兄弟四個中,道定惟獨就服柳文定,其餘兩個根本管不住他。
任智方等人隨即望向柳家的老房子,隱身在坡下那幾間土坯房中,若要說有何出奇之處,也就是比其餘幾戶人家更為破敗,與如今的新宅子比較起來,簡直是寸木岑樓,不可同日而語。
“叔父,娘,四毛回來了。”來到自家門口,道定再也忍不住滿心的興奮,丟下了兩位世叔與任雅楠,獨自一人跑了進去,邊跑還邊高聲的叫喊了起來。
紀浮雲與任智方並沒有急著一同進去,而是佇立在柳家的門口,從外面仔細的打量著師兄的宅子。與那些深宅大戶比起來,它當然還是顯得遜色許多,可在這鄉間也算得上相當不錯了,佔地也不大,大約是一畝尚缺個兩分。
房屋的外牆上全都用石灰水漿刷的雪白,與其他那些還露著土坯的鄰居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除大門口之外,牆頭上還開著幾個小窗,小窗還特意用黑色青石雕砌成各種形式的漏窗,與雪白的牆頭恰好形成疏密的搭配。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