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絲毫抒解。
媳婦跑了,差事沒了,這種接連而至的打擊憑誰也不能無動於衷,然而明知道兒子有諸多苦惱,李氏也找不到任何能幫助他的良方。兒子再也不是那個被玩伴欺負,會哭著回來向孃親傾訴的幼童,不但經歷過了許多母親不曾見過的大場面,還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立思考,對自己人生路做出自己抉擇的堂堂男兒。
而李氏則依舊是那個普通的農婦,能幫兒子的僅僅是生活上的照料、精神上的支援,對於他已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早已是不知就裡,對於兒子未來的道路如何去選擇更是無能為力。溫良賢惠的李氏小心地觀察著文定日常的舉動,期盼著能從其中找出一星半點痕跡來。
一日夜裡,月光為雲彩所遮蓋,寂靜的山村籠罩在一片黑幕之下,惟有一處光亮在山間緩慢地移動,正是文定打著燈籠從李集漫步而回。這個時侯各戶人家早已睡下,沿途惟有幾聲犬吠相隨,對那些畜生而言陌生的氣息便預示著危險,文定回來雖已有數個月,可仍然是得不到她們的認同。
燭光對映下文定的神色頗有些許沮喪,不過與當日狼狽回家時的落寞比較起來,這一回平添了幾分猶豫。
進得自己家卻見著父母屋裡的燈火仍然亮著,多半是母親還在等著他這個晚歸的大兒子,文定趕忙抬手敲門,向父母報聲平安。
“大毛嗎?進來吧!”
“孃親,孩兒只是想給您二老說一聲回來了,天不早了就不進去打擾了,您和叔父早些歇息吧!”
“讓你進來你就進來,哪來那些的廢話。”柳世榮嚴厲的聲音忽的從房內響起,文定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進屋,恭恭敬敬的向父母親大人施禮。
柳世榮一臉的嚴肅雙唇緊閉,李氏則是滿面的慈愛,問詢道:“見過你二桂哥了,這孩子十年不沾家,這才回來幾天呀就忙著往外跑。”
“他說是那邊的事情丟不開,又有好些人巴望著他的買賣,回去晚了只怕要被人給頂了。這趟回來就是因為不放心家裡的情形,好像是給家裡留下了一筆銀子,足夠他們光鮮的過上四五年了。”
李氏頗有些感慨的道:“到底是孩子大了心就野了,記得他小時侯可粘他孃親了。”
“哼!”柳父忍不住插嘴道:“養伢養伢,養到最後養出的都是群白眼狼,不論小時侯你多疼他,長大了翅膀硬了,這個家也就關不住他了。”一雙怒目讓文定不敢抬起頭來。
柳父越說火越大,情緒漸漸有些失控了,李氏趕忙止住他道:“當家的,事先我們不是都說好了的嗎?你怎麼又變卦了不成?”
聽了這話柳父才安靜了下來,文定被雙親奇怪的態度,弄的有些摸不著北,趕忙詢問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李氏望著自己的相公,說是讓他來為兒子解說,然而卻被柳世榮一口回絕,依舊是讓李氏來說。
李氏這一生就從來沒擰得過自己的相公,只好繼續扮作這個傳話筒:“大毛,你回家也有半年了,這些日子你悶悶不樂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不開心,我們心裡也不好受呀!”
文定仙仙的道:“娘,您誤會了,兒子挺好的沒什麼不樂意。”
柳父插嘴道:“還狡辯,成天介耷拉張臉,活像是誰欠了你似的,這家裡就讓你覺得這麼難捱嗎?”
“孩兒知錯了,請叔父責罰。”文定趕忙向雙親下拜。
李氏嗔怪的望了相公一眼,怨他不該嚇唬兒子,柳父則將頭扭過一旁假作不理。
“起來吧大毛,叔父娘今日是有話要和你講,你有什麼心裡話說出來便是也別藏掖著,免得錯過之後他日自己又後悔。”
“孃親您講吧!兒聽著呢!”
“不論你長的再大總還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別人看不出來娘還能看走眼嗎?為孃的經過最近這幾日的檢視,對你的想法依稀也猜到了幾分,你心裡頭是想著和二桂那小子去雲南闖闖吧!”
到底是自己的孃親果然是一眼便將自己看穿了,被拆穿了心事的文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侷促不安的雙手左擺也不是右擺也不是。
“那鬼地方且不說道遠,你三弟講過那裡就是林子多,什麼吃人的猛獸,什麼殺人的瘴氣都是神出兔沒讓人防不勝防,還有那些頂頂蠻橫不講理的白夷、百夷人、夔人,你大老遠跑到那裡去是打算做甚呀?”
文定之所以不敢向二老提起此事,就是顧慮著父母會擔心,如今好不容易由孃親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怎能輕易任由那扇露出曙光的窗戶再次合上呢!趕緊解釋道:“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