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數百人的長老,可見他在村中那出眾的威望。
火已漸漸的燒到了近處,祠堂外的村民看的越發清晰,也是越發的感到驚恐。四位長者則圍在一起,小聲商量著村裡數百口人的動向,時而還可以見到他們之中偶有爭執。
田子游帶著一百多青壯村民由火場中退了下來,眾人身上處處都有焦黑之色。這場漫天的大火將原本自信滿滿的村中青壯們攪的狼狽不堪,讓這些百步穿楊的好獵手們無所適從,一個個葺拉著腦袋走回親人面前,這與不久前子游召喚他們時一呼百應,踴躍而出的景象簡直便是兩般。
那些萎靡不振的村民之中還有他們的領頭人田子游,吞噬一切的大火,撩走同伴生命的暗襲,這個夜晚是在他有意識以來最為無助,最為難過的一夜。與他們一般,此刻的他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然而當子游看到他們一個個皆是死氣沉沉的樣子時,心下不由得暗自一驚,手裡那張沉甸甸的神弓也代表著沉甸甸的責任,他立即一掃臉上的頹唐之色,止住那些要去找尋家人的村民,振臂高呼道:“都別走散了,要不了一會兒全村老老少少便要轉移他處了,沒有在前方開路的你們,暴露在賊人面前的就將是你們的妻兒老小。”
子游的話便如同是一盆冰涼刺骨的井水,從所有人的頭頂一氣潑下來,讓喪失了鬥志的眾人又重新激起了奮力一搏的意志,紛紛舉起手掌間的弓箭,腰間的大刀誓不讓賊人得逞。
如此一來子游心中也暗自重拾了信心,這個夜晚他已經嘗夠了失敗,嘗夠了生離死別,也是到了那些該死的賊人流淚的時刻了。他跨著大步走向四位長者立身之地,向長老說道:“啟稟長老,全村的精壯悉數收回來了,只是除了那些再不能回來的……”
末了一句聲音低沉無比,而子游心中的悲慼遠不止此,前一刻還在一同奮戰的同伴,下一刻便水遠的躺在那一同戰鬥的地方,而數目之多更是讓人難以接受,今夜的赤穴村經歷了幾百年也不曾有過的劫難。
曋長老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我們會幫他們討還的,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一陣吧1
子游急急的說著:“長老,眼下不是歇息的時刻呀!”
鄭欣鈴的父親鄭柯,也就是鄭姓族人的長者,他也寬慰子游道:“子游呀!再忙也不急於這一會兒的工夫呀!放心!你們這些年輕的後生已經做的非常不錯了,剩下的就看我們這些老傢伙的了。”
子游不明白都已經是到了火燒眉毛了,這四名長者卻還是泰然處之,不由得急道:“村子現下已是三面火起,獨剩西面還尚無動靜,再退緩片刻不走便是無路可退了。”
曋長老反問道:“東、南、北三面火起,獨獨只是西面無事,難道子游看不出賊子們此舉有些不尋常的地方嗎?”
明擺著這西面是賊子們特意留下來的陷阱,子游怎會不知呢!可眼前是三面環火惟有這一條出路,就算明知道西面是陷阱,也只有硬著頭皮闖了。”
他拍著胸脯承諾道:“曋長老,三位長者請放心,無論如何憑著村裡那百十來條鐵錚錚的漢子,就算是前方有再多的險阻,也必能為鄉親們殺出一條逃生之路來。”
“子游呀!你的心意我們明白,可眼下還不是魚死網破,反戈一擊的時侯。那些賊子把我們想的太過無能了,我們偏偏就不按他設定的路線往下走,讓他白忙一場。你先去歇息歇息吧!我們幾個老傢伙商量一陣便會有行動了。”
子游雖還是不明白曋長老等四位長者那強大的自信源自何處,可出於對他們四位向來的尊重,他也不再多說些什麼,而是依從他們的盼咐下去隨時待命。
遣走了子游後,四位長者又回頭商量,他們之間的那點分歧似平還沒得到統一。
青壯們回來後,祠堂外面的人多了許多,聲音也逐漸的多了起來,曋長老幹脆領著三位長者進了祠堂之內。
剛合上祠堂的大門,鄭柯便迫不及待的高聲說道:“不行,這事沒的商量。我先前就主張不收留他們,只是你們一個個的都不願聽罷了。若不是這些外人的到來,哪會引來這幫賊人,就為了他們幾個認識不到十來日的山外客,我們這祖輩傳下來的立身之地都快給化為了烏有。如今我們自顧尚且不暇卻還要帶上他們,這待客之道未免也太甚了吧!”對於外人他可是沒有星點好感。
潭長老則是針鋒相對道:“來者是客,別人不曾離棄我們,我們又何忍置他們於不顧呢!如此背信之為又如何對得起祖宗們的教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