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請幾位移駕雅斤,也省得幾位聊天時被嘈雜之聲打擾?”
那雅廳是專門留給文定他們幾個鋪子裡的人談買賣時用的,再者除非是像燕行舟那等交情非常之厚,又特別重要的客人,除此以外是不會對外人啟用的。
方才掌櫃不知文定要來,便讓康純葉帶著他師傅等人落座在大廳之內,此刻見到文定也位列其間,趕忙過來請他們挪位子。
今日文定只不過是敬陪末座,原本不該他來拿主意的,再說坐哪兒不是坐呀!文定自己壓根不曾計較這個。不過既然掌櫃已經開口了,文定也惟有先向桌上的二位長輩問道:“二位世叔,那雅斤確是十分幽靜,於二位世叔敘舊是極為適合,不如我們移駕過去,如何?”
人家掌櫃都親自來招呼,想必是不會介紹錯的。紀浮雲望著師弟,道:“這麼些個人一起喧譁吵鬧的,實在是讓耳根子不得清淨,去那裡也罷,讓你我弟兄可以好好聊聊。”
“師兄都吩咐了,師弟我敢不從命嗎?呵呵,去便去吧!”
一桌人又起身去了那雅廳。
康師傅則早就獨自一人進了灶房,他要親手為他們燒製幾道菜餚,不過要想從師傅和師伯嘴裡得到認可,可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進得雅廳之後,重新落座,任世叔為文定介紹了同來的那名女子,文定始知她乃是任世叔唯一的閨女任雅楠,不免又客套了幾句。不同於二位長者那般看重文定,任雅楠只是禮貌的寒暄了幾句,便閉上了那張小嘴,雙眼不停往雅廳的門口處打量。
對此,文定當然也不會在意,他陪坐在二老身旁,聽著他們談論些陳年舊事。兩位師兄弟多年不見,如今敘舊,自然少不得說些當年云云,這裡面少不了還有摻雜著一些關於文定父親的點滴,文定聽的可是十分有意思。
柳世榮在家一直便是端著做父親的威嚴,從來不提及這些往事,不料今日從旁人的嘴裡還能知曉一二。說到三人當年學徒時發生的模事,文定簡直有些瞳目結舌,想不到父親還會像常人一樣,有過這種尷尬的時刻。
做兒子的便是這般,兒時總是將父親看做是天地般偉岸,慢慢長大後,方才從點滴的小事中知道,父親也不過只是個凡人。然而這平凡也僅僅是對他人而言,對於做兒子的來說,父親永遠都是最可依靠的。
不時的,文定還要回答二老的詢問,父親的近況,家裡的情況,甚至於他兄弟四個的婚事,文定都一一作答。
當任智方知道文定的四弟也在漢口,連連讓文定將他也找過來。文定忙回道:“不瞞世叔,道定此刻在別人的船行裡做事,若是事先不經請示便擅自出來,恐怕有人會說些閒話,還是日後有時間再叫他出來拜見二位世叔,如何?”
紀浮雲也幫襯著說道:“文定說的在理呀!智方你還記得嗎?想當年我們做學徒的時侯,店裡的規矩也是大著呢!稍有差池,師傅便是一頓臭罵,若是這樣全無顧忌,不到兩日就會被東家掃地出門了。”
“嗯,出來討生活不容易呀!可別因小失大。”任智方也是深有感受,轉即又誇道:“文定到底是做朝奉之人,識得大體,哪像我們當時那麼莽撞,吃過不少的苦頭。文定,去你家究竟要如何走?我記得你父親當年只用一天的工夫便可以,是吧?”
“那是他老人家不肯花錢僱車,若是乘車,早些起來過江,一日之內便可以一個來回。”家裡有四個兒子,五張嘴需要養活,柳世榮自然是能省則省。
“這樣。”任智方眉目一揚,向身旁的紀浮雲道:“我們哥仁也好些年沒碰面了,我也難得出來,師兄,不如我們挑個日子直奔柳師兄的家,兄弟三人也好一同聚聚。都不年輕了,這等機會可不是說有就有的喲。”
紀浮雲聽完之後也是大為贊同,眉飛色舞的道:“正合我意,早先我遇上文定他們哥倆,便存了這個念頭,只是這幾年一直沒找準機會,這下準保讓那老小子嚇一跳。”二人又在謀劃何時動身,又向文定詢問如何才能找到他家。
與久違之故人相見,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文定可以想像這兩位叔叔與父親見面之時,父親臉上那深深的笑後。本該是他這個做侄兒的親自帶路,可若是就這麼走開了,東家那又不好交代。
文定沉吟了一陣,道:“請二位叔叔稍稍緩上一兩日,侄兒代弟弟向他們船行請個假,讓他引二位叔叔前去,也免得叔叔們去來回找尋。”
紀浮雲道:“這樣甚好,師弟你說呢?”
“文定這孩子,為我們料想的十分周全呀!”
文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