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走進來一位十四五歲的丫頭,手裡捧著一幅畫,一臉不耐的對馮媽媽說道:“媽媽,怎麼這麼慢呀!小姐還在等著我呢!”說著望了望廂房裡的三個男人,說道:“小姐說了,謝公子代答是不作數的。”
馮媽媽惱怒的訓道:“多嘴,將畫拿給這位公子。”手指指向文定處。
那小婷撇了撇嘴將畫塞進文定手裡,略帶不屑的囑咐道:“我們小姐說了,只要說出這幅畫是何人之作便行了。”
文定將畫卷展開,周圍的眾人除了那位不屑的丫鬟外都焦急的望著他。
思雨樓一共三層樓,整體是個環型的院體結構,中間除了一樓的大廳外都是空的,就如一個大天井。
在文定他們那間廂房對面的一間房裡,一位女子正輕輕的撥弄桌上的弦絲,而旁邊坐著的另一位則在和她閒聊著,二人都是美貌之極。
那位手指撥絃的女子問道:“妹妹,要是他們之中有人答出來,你會不會去呀?”
那位妹妹不以為然的道:“放心吧姐姐,要是他們自以為答出來,就立時獻醜了。我這招屢試不爽的,馮媽媽也真是的,說什麼那人最近出盡風頭,非要我們每人給他畫一張,依我看也就是氣勢宏偉點,沒什麼了不起的本事。”
那位姐姐輕笑道:“好了,姐姐知道你有本事。”
妹妹得意的翹起粉鼻道:“那自然。”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紫衣丫頭興沖沖的跑進來,進來後氣喘吁吁的,屋裡的妹妹笑罵道:“死丫頭,撞鬼了。”
紫衣丫頭則不與辯說,附在那姐姐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姐姐聽聞後也是面露喜色,卻還是為求穩妥的問道:“你看真切了嗎?”
那丫鬟穩定了語調,說道:“小姐您放心,絕對沒有看錯。”
得到肯定答案後,那姐姐也是興奮的捉住那丫鬟的衣袖。
那妹妹看著眼前主僕倆怪異的舉動,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怎麼了,誰能告訴我?”
那姐姐含笑的望著丫鬟,擺擺頭示意她不要說出來,又神秘的對那妹妹說道:“妹妹,一會你就知道了,這次你的這張畫是逃不了了的。”
期盼的答案結果是答非所問,討了沒趣的妹妹說道:“神神叨叨的。”
再說文定他們這邊,眾人皆在關注文定能否過關,而文定則展開畫卷。這是幅描繪古代能工巧匠正在製作音色優美、頗具魅力的古琴的場景。畫中有十數人,或斷板、或制弦、或試琴、或旁觀指揮,還有幾位侍者又或是學徒在執扇或捧場。
因畫中表現的多是文人,所以都長眉修目、面容方整、表情肅穆、氣宇軒昂、風度文雅。人物衣紋的線條細勁挺秀,頗具表現力。
當拿起此畫初看時,文定知是東晉顧愷之的“斫琴圖”,畫中如春蠶吐絲般的線條,既能傳神地勾勒出人物的形象特徵,也能恰到好處地把握人物的內在性情,這是幅歷來被皇室所藏的名畫。
不過文定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慢慢將它合上交還給小婷,一旁的馮媽媽顯得比他們還焦急,問道:“公子,您可有看出來了?”
正聲也是急不可耐的問道:“怎麼樣了?”
文定卻沒有吭聲。謝時臣拿過小婷手中的畫卷看了看,急切的要說些什麼,文定卻用手勢制止他。
那小婷則催促道:“到底怎麼樣了?看出來沒?我可沒時間陪你耗著。”
正聲對那個丫頭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剛想回嘴,文定拉住他笑了笑說道:“這幅畫,畫的是顧愷之的斫琴圖。”
謝時臣露出了笑臉,而那小婷也露出笑臉,不過一個是欣慰,一個卻是早已料到的恥笑。
小婷剛想要說些什麼,可文定又截住她率先說道:“不過我是說畫的是顧愷之的斫琴圖,意思就是說這幅畫並不是顧愷之所作的真品,僅僅只是件臨摹之作。姑娘若要問我出自誰的手筆,不好意思,恕在下無能,天下臨摹之人何其多,柳某也無須去記住誰是誰。只是從畫卷上看到與顧愷之有七分相似,與從筆墨間的勾回處,在下得知這臨摹之人是一位女子。不知在下的說法姑娘覺得如何?”
原本小婷滿面帶著鄙視的笑容,轉瞬間消逝在她那充滿青春的面容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信,一些怨恨,一些不甘。雖然她未曾交代什麼,但是臉上涇渭分明的變化洩露了她心中的秘密。正聲、謝時臣因為文定為自己等人找回了面子,喜不自禁不言,就是思雨樓的馮媽媽也為文定能勝了清渺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