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被薩利·迪奧那樣的人殺掉,我不會的。”
我再次將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想用手向後拂動她的頭髮。
“對不起。”她說,但這次聲音很平靜,眼睛直視著前方。然後她走出吉普車,面朝著湖水端著胳膊站在黑暗中。水面很黑,被風吹起了斑斑點點的泡沫。我走到她身邊,將手輕輕放在她脖子上。
“這沒什麼好處。”她溫柔地說。
我在陰影下看不到她的面孔。我離開她,朝著我的卡車走去。碎石路在我腳下大聲響著,風冷冷地從松林中吹過來。
第三節
第二天早上是星期五,我返回大分水嶺另一側。路上,卡車水泵在密蘇拉東面十英里的黑腳河上罷工了。我將卡車拖到鎮上的一個修車廠,卻被機械師告知,他得到星期一中午才能完成修理工作。
星期一早上我醒來後,為阿拉菲爾和自己做了早餐,帶她在瀰漫的陽光下走到學校。然後坐在前面的門廊裡,喝咖啡讀報紙。幾分鐘之後,一輛多用途越野陸虎在門前停下來。丹·尼古斯基走了出來,穿著一條沒扎腰帶的牛仔褲,一件軍用毛線衫,一頂懶散的帽子上滿是鱒魚蠅。
“我被批准休假一天,和我一起駕車去黑腳族那裡。”
他說。
“我稍晚一點得去修車廠取我的卡車。”
“我會帶你到那裡,快點。你有釣魚竿嗎?一起去釣魚吧。”
他稜角分明的粗糙面孔對著我微笑。我邀請他進屋,在廚房裡給了他一杯咖啡,然後從壁櫥裡取出我的芬威克釣魚竿,綁在運動鞋上。
“我已經得到你所需的資料了。”
“關於什麼?”
他的嘴巴抽動一下,面孔一側的肌肉和喉節跳動著。
“我認為該從你這裡學點對付薩利·迪奧的小竅門。”
他說,“我想你是第一個人。我不相信此前曾有人徹底擊敗過薩爾。”
“你怎麼聽說這事的?”
“州長辦公室,每當薩爾引起他們注意時,他們都會報告給我們。一個警員告訴我,你想用薩爾的臉去重新粉刷他的篷車側板。”
“他那個房子裡有海洛因和可卡因。”
“你怎麼知道的?”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普舍爾?”
“不是。”
“哈,印第安女孩。”
“你怎麼知道她?”
“沒什麼,她只是普舍爾撿到的一些女孩,他們在薩利·迪奧家進進出出。你對海洛因和可卡因有什麼點子?”
“搞個搜查證去襲擊那地方。”
“當我處理掉薩爾時,那得成為他卑鄙人生的休止符,而不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不正當擁有的控告。他會讓那些笨蛋海濱服務員中的一個替他坐牢的,總是這樣。”
“我在弗拉塞德法院花了點時間,他為什麼要購買和租賃湖周圍的房產?”
尼古斯基把杯子放在碟子上,透過窗戶看著後院。
“他認為,娛樂場的賭博業將被立法機構透過。”他說,“這個時間非常合適。人們失了業,他們用光他們所有的預付工資,農業也垮了。娛樂場賭博業可以將弗拉塞德湖變成另一個塔霍,薩爾將獲得有利的投機機會。”
“就那麼簡單嗎?”
“是的,或多或少是這樣。但是我認為他的投機不會成功。無論如何,這裡的人們不喜歡外人,尤其是義大利人和加利福尼亞人。”
“你來這裡想告訴我什麼?”
“彆著急,快點,我和十八英寸的彩虹有個約會。”
我們沿著黑腳河峽谷行駛,接著到了陽光燦爛的草地和牧場上。我們從公路上轉變方向,沿著厚木板橋穿過河流,沿著一條土路爬行,然後又一次進入峽谷,來到我曾經見過的最美一條河流。藍綠色的河水流人深深的湖泊,在那裡,水流被吞沒在懸崖底部。岸邊的岩石是骨白色的,上面蝕刻著平化的昆蟲。遠處峽谷的陰影下,河流中間巨大的圓石在陽光下冒著蒸汽,石蠶在漣箭上方的灰色迷霧中孵卵。
我把蒼蠅的領片綁在接鉤繩上,跟著尼古斯基走入淺水,將繩結裡的蚊蠅擬餌約舉過頭頂,在湍流中逆流放線。看著蒼蠅在漩渦中打著漩幾,繞過圓石向我漂來。
我撿起它,重新打了繩結,在我耳邊呼嘯的風中吹乾,將它恰好搭在一棵傾倒在水流中的棉白楊上。漣箭將一圈骯髒的泡沫推到圓木尾端,就在我的接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