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小說:憂傷黑櫻桃 作者:西門線上

“你知道他是否有個妹妹?”

“我對他的家庭一無所知。他不住在保留地,他曾經來保留地組織印第安人運動組織成員,對抗那些石油和天然氣公司。那些公司想搞亂山脈東面,想建管道、煉油廠和所有那類狗屎。”

“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他的眼睛?”他轉過頭,透過紅鬍子咧嘴向我笑,“我看起來,像是到處去看別人眼睛顏色的人嗎?”

“想一想,是綠寶石色的嗎?”

“他媽的,我為什麼要知道一個傢伙的眼睛顏色?你碰上什麼事情了,夥計?”

“他是個警察。”抱著孩子的女人說。

“那是真的嗎?”司機問。

“不是。”

“那你為什麼問那些問題?你想找克雷頓家人的麻煩嗎?”他護腕邊上的汗毛,像是紅色金屬絲。

“不。”

“印第安人不需要更多的騷擾了。這是土生土長的民族,夥計,我的意思是,這是他們的土地,白人在他們身上傾倒垃圾已經二百年了。”

“我準備在這裡下車。”我說。

“我說,你被一些事情困擾著,對嗎?”

“根本沒有,夥計。現在雨停了,我需要走動走動了。我的卡車就在上坡那邊。”

“我們和任何人都沒有矛盾,我們認為我們正在幫你。你得警惕這個州的很多人,我不是瞎說八道。這是時代造成的。”他說。

我在潮溼、陽光照耀的空氣中站在路旁,看著汽車消失在坡上,我身後是一塊綠色的牧場。我的卡車位於道路前方一英里處。

第五節

老婦人正在在她房後佈滿石礫的菜園裡鋤地。她穿著繫帶子的靴子,一條尺寸過大的男人的羊毛褲子,一件卡其布襯衫,頭上圍著一條披肩。當我推開木門走進院子,老女人斜眼掃了我一下,然後繼續砍她的雜草,似乎我根本不存在。

“達樂涅·亞美利亞·霍斯是您的女兒,對嗎?”我問。

她沒有回答。她的白髮從披肩下面露出來,眼角由於對工作聚精會神而起了皺。

“代斯馬丟夫人,相信我,我是朋友。”我說,“我想搞清楚您的兒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幫助達樂涅。”

砰地一聲,鋤頭掠過泥土和石頭,她砍出捲心菜之間的雜草,但絲毫沒有觸及菜葉。

“我認為達樂涅生活在一些壞人中間。我想讓她從他們身邊離開。”我說。

她拉開一間廢棄倒塌的廁所門,將鋤頭放在裡面,拿出了一把鐵鏟。廁所後面,一隻有白斑的雜色貓正在黃麻袋上餵它的孩子。代斯馬丟夫人將鐵鏟橫放在手推車上,推著它向菜園邊走去。我從她手中接過把手,推著它穿過土院,然後開始在菜地的每行末端灑肥料。山頂的雲朵是紫紅的,雪從峽谷邊緣被吹下來。我聽到在我身後,她窗上的保溫塑膠布在卡塔地響。

“她是你的女兒,是不是?”我又問了一次。

“你是聯邦調查局的人嗎?”她問。

“不,我不是。但我曾經是一名警察,現在不再是了,我只是個遇到一些麻煩的人。”

她第一次直視著我。

“如果你認識達樂涅,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我,她是否是我的女兒?”她說,“為什麼你在這裡問這個問題?你這樣不太合理。”

於是我意識到,也許我低估了這個老婦人。像大多數自認為受過教育的人一樣,我大概已經認為,一個老年人和說著外國話的人一樣,不能理解我的生活和智力的複雜性。

“我只是沒有將她的姓和您的姓聯絡起來。”我說,“但是我應該聯絡起來的。她穿著她哥哥的一等兵夾克,是不是?她也有一雙綠寶石眼睛。你家的姓是法裔加拿大人的姓,不是印第安人的。達樂涅和克雷頓的父親有一半的白人血統,是不是?”

“你為什麼要說她生活在壞人中間?”

“和她一起生活的那個男人並不壞,但是他為之工作的人很壞。我認為她應該回到家裡,不要和那些人生活在湖邊。”

“你曾經到過那裡?”

“是的。”

“他們是罪犯嗎?”

“他們中的一些人是。”

她的手落在我的手上,接過鐵鏟。她的手掌粗糙,手掌邊是一圈老繭。她一動不動,鐵鏟支撐在她的羊毛褲子上,她的眼睛凝視著天空下鋸齒狀的山脈輪廓。山峰上的雲朵中似乎全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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