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他在說什麼嗎?”我問迪西·李。
“別理他。”他平靜地說,從他的口袋取出一根香菸,眼睛避開了我的眼睛。
“忘記過去吧,戴夫。那是正在腐爛的記憶。你曾經這樣告訴過我,對不對?讓我們看看現在的問題,也就是說,讓你離開這裡。我聽說,他們讓你和美女呆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我沒有回答。他們兩個都看著我的臉,隨後迪西的眼睛在房間裡彷徨。
“快點,夥計,配合我們一會兒。”克萊特斯說。
當迪西·李的眼睛重新落回我的身上,我說,“說實話,迪西,我真想殺了你。”
“看來他感覺不太好,他到底想幹什麼?進監獄?”
克萊特斯說,“瞧,總之,我以個人身份來這兒。但是一等我幫他恢復自由,他馬上就告訴我,我們應當把你這個笨蛋也救出來。我說的是實話。”
“你有理由發瘋。”迪西·李對我說,“我在湯裡撒了尿,結果每個人都不得不喝它。我只是不知道你會——”
“什麼?”我問。
“見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那個汽車旅館裡幹了什麼。上帝呀,戴夫,我聽一名警察說,他們用一條毛巾,把魏德林的內臟塞回了他的胸腔。”
“那是瑪珀斯的作品,不是我的。”
我可以看到克萊特斯臉上被逗樂的表情。
“抱歉。”他說,然後他笑了,“但是我們得面對它。我記得有很多次,你確實打人打得牆上都是血。”
“這次不是那樣。”
“無論你說什麼,總之誰會關心呢?那個傢伙是一桶屎。”克萊特斯說,“讓我們談談如何將你從這個動物園裡弄出去吧。”
“等一等,你認識魏德林?”
“從某種程度上說認識,他屬於蒙大拿的一個小團體。你會喜歡那裡的。我在弗拉塞德湖上為薩利·迪租了一個地方。”
“你曾經痛恨那些傢伙的,克萊特斯。”
“是的……噢。”他說,吮吸了一下牙齒。“中央情報局做毒品生意,白宮那些傢伙經營槍支。你自己曾經說過——我們圍著下層人打轉,這樣我們才能有射擊的靶子。”
“你在哪兒和這個傢伙聯絡上的?”
“薩利?”他用指尖從桌上刮下一片漆。“我有一個姐夫在加爾維斯敦。他給我找了份工作,是在薩利的維加斯地盤上做打手。一個月之後,他們升我做貼身保鏢。
六個月之後,我負責主管整個娛樂場所的保安。現在我負責所有的事情——維加斯、塔霍湖地區、弗拉塞德。“
他抬起頭看著我,“這總比在廁所清理嘔吐物強點,那是我在阿爾及爾一個垃圾場的工作。瞧,你想從這兒出去嗎?”
“該死,不,克萊特斯。周圍環境確實對你影響太大了。”
“我可以用二十分鐘就搞定它。”
“你準備提供一萬五千美金?”
“我沒那個必要。這裡有很多保證人會很樂於幫助薩利·迪的。為什麼不呢?這並不花費他們任何東西。除非你拒絕幫助。”
“讓他為你做這件事,戴夫。”迪西·李說。
“我想我得靠自己的力量,來擺脫掉這件事。”
“為什麼?你有必要證明你是個誠實的人嗎?”克萊特斯說。
“不過還是非常感謝你,克萊特斯。”
“你這樣我會生氣的。你以為我是在為你承擔黑手黨之類的義務嗎?”
“我不知道你準備做什麼。實際上,我並不瞭解你做的任何事情。”
“也許那是因為你沒注意聽。”
“也許吧。”
他點了一根菸,將燃燒的火柴對著牆壁彈過去,然後從鼻子裡吹出煙霧。,“這裡沒有音樂。”他說。
“得啦。”
“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們會把你熬成膠的,克萊特斯。去阿爾及爾做酒吧招待,去賣借方保險,幹什麼都行,離開他們吧。”
“我以為,也許我能彌補一些以前對你做過的壞事,夥計。”
“我沒有忌恨你。”
“你從來都不會忘記任何事情,戴夫。你積攢這些記憶,不斷填充燃料,直到它成為一個火爐。”
“我正在改變。”
“是的,那就是他們把你和那些屎袋鎖在一起的原因。”
“我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