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用說。”克萊特斯說,“這是我的香菸。把他們當食物,餵給那些討厭的傢伙吧。”
“戴夫,如果我有錢的話,我會做你的保證人。”迪西·李說,“但是,如果我現在撿到一角硬幣,我可以告訴你,那就是我的全部。”
“但是你沒有聽我們說話。”克萊特斯說,“對不對,戴夫?你高高行走在公路上,我們這些流著汗的壞蛋,則不得不在蒼蠅中跋涉。”
他走到門邊,用拳頭重擊一根欄杆。
“開門。”他說。
“我很抱歉。”我說。
“是的,是的,是的。給我寫一張明信片。地址是蒙大拿,珀爾森。實際上,如果你從這個狗屎堆裡出去的話,來看看我。啤酒都冰好了,你可以在後面湖裡捕上幾隻鮭魚。”
警員開啟門,他在水泥地上踩碎了他的香菸。警員帶著他和迪西·李乘電梯下樓,我一個人坐在房間內,等著警員回來。我的後背彎下去,前臂鬆散地支在大腿上,眼睛盯著地板上細小的網狀裂紋。
第四節
第二天,兩個警員將傑勒密從慈善醫院的監獄病房帶了回來。他額頭上的縫針看起來就像在面板上畫了黑色蝴蝶的條紋。他盯著窗外,自言自語,在房間內的地板上撒尿。摩托車手和來自阿拉巴馬的強姦犯告訴他,獄卒把大門鑰匙留在廁所裡了,於是他跪在馬桶槽旁,向水裡望去,其他兩個人慫恿著他。
“你看不到它,它在下面的管子裡。”摩托車手說,對著另一個人咧嘴樂。
傑勒密的手臂伸進槽中,朝下水管深處伸下去,水向上濺到他的襯衫和臉上。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張著嘴巴抬頭看我,粉紅的舌頭顯得很厚。
“別那麼做,傑勒密。那裡沒有鑰匙。”我說。
“什麼?”他說,他的樣子就像一個被麻醉的人。
“脫掉襯衫,到淋浴那兒洗洗自己。”我說,“快點,跟我來。”
“我們剛給這個傢伙一點希望。”摩托車手說。
“你們的演出結束了。”我說。
摩托車手戴著黑色太陽鏡,沉默地看著我,嚼著口香糖,臉上和頭上的毛髮看來像是棕色的彈簧。
“這不是你說教的地方。”他說。
我放開傑勒密的胳膊,面朝摩托車手轉過來。
“繼續。”我說。
“繼續,什麼?”
“說些其他聰明話。”
“你在說些什麼,夥計?”
“我讓你再衝著我的臉來一次。”
我看不到太陽鏡後他的眼睛,但是他的嘴巴安靜下來,似乎被粘到了面板上。
然後他說話,是因為其他人都在看他,“我們在這兒是一個家庭,夥計。那是你呆在這裡的原因。你不明白這一點,你不會達到目的的。”
我為傑勒密開啟淋浴,幫他脫掉襯衫,從我的房間拿了條肥皂給他。然後我拾起馬口鐵盤子,把它大聲撞到門上。獄卒沒用太長時間就來開門了。當他開門時,我正站在死線裡面。
他瘦削的面孔由於憤怒而激動。
“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嗎,羅比索?”他說。
“你們在這兒放進一個痴呆的人,他正在被其他人羞辱。或者將他單獨隔離,或者送他去精神病院。”
“把你的驢蹄子拿到線那頭去。”
“去你媽的。”
“到此為止了。你準備進入一級防範禁閉吧。”他說,然後砰地關上鐵門。
我轉過身,看著四次被判刑的傢伙,他在咧著嘴笑,他在從蘇卡蘭逃跑後謀殺了一家人。他完全赤裸著,大腿和腹部的肉球幾乎像個簾子,從他的骨架上懸下來。
他的眼睛蒼白,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嘴巴像馬戲團的小丑一樣紅。他吹了一口香菸說:“聽起來你變得非常成熟,夥計。”
接著他大聲笑著,樂得眼睛半眯著,眼淚流下圓圓的面頰。
十五分鐘之後,他們把我轉到一個小房間,裡面是一個雙鋪位的鐵籠,上面打了很多小方孔,覆蓋著厚厚一層白色塗料,上面胡亂刻著被押人的名字。多年前,被判死刑的人在執行那天,就呆在這個籠子裡。現在,它用於監禁那些搗亂的人或者難以控制的人。我被告知,我將在這裡度過接下來的五天,除了我的律師以外,我不能見任何人,將不會有淋浴,每天只有一頓飯吃,時間由我來選擇。
那個下午,巴提斯蒂試圖見我,但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