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讓其他歌手望塵莫及。他是真實的,是一個忠於上帝的白人布魯斯歌手。他對音樂的啟蒙得益於浸信會教友教堂。但不可否認,他成長的那個小鎮曾帶給他太多的痛苦,因為在他的每一首歌裡,都可以感受到他如泣如訴般地講述著自己內心的壓抑與憤怒。
後來,我們又聽說了他的許多事:四五次失敗的婚姻;孩子在一次火災中喪生;駕車肇事並逃逸,結果被送進了亨茨維爾監獄。
“戴夫,真的是你,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咧嘴笑著,“我還是十年前在新奧爾良見過你吧。你那時還是個警察呢。”
我記得那次見面。那是在運河邊的廉價酒吧裡,也是過去名人們經常出沒的場所。他當時正在臺上表演,有位顧客大吵大鬧,並當眾羞辱他,於是,我走過去維持秩序。
他在我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和我握了握手。
“我們該喝上一杯,好好聊聊。”他說完,就招呼服務員給我拿了瓶啤酒,並要了一杯加了冰塊的威土忌。
“不用了,迪西,謝謝。”我說。
“你的意思是,現在不是喝酒的時間嗎?或者說,你缺錢了?”他說。
“我有個約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真見鬼,是的,當然明白。拒絕需要勇氣,朋友,尤其是拒絕一個老熟人。”他綠色的眼睛閃閃發亮,直直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眨了眨眼,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我從報上知道了你妻子的事,我很遺憾。”
“謝謝。”
“他們逮到兇手了嗎?”
“也許吧。”
“哈!”他說,又仔細看了我一會兒。我看出他有點不安,因為和老朋友的偶遇,並不能喚回昔日的美好時光。他隨即又笑了。
“你還是警察嗎?”他問。
“在新伊伯利亞南部,我開了個食品店,順帶還做點船隻租賃的生意。我昨晚來這兒取幾樣冷凍裝置,結果被暴雨耽擱了。”
他點了點頭,然後我們都沉默。
“你正巧在這裡表演嗎,迪西?”我問。
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不,我再也不上臺表演了。自從在德克薩斯遭遇那次麻煩之後,我就徹底地離開了舞臺。”
他清了清嗓子,從襯衫口袋裡取出一根香菸。
“我說,親愛的,幫我把酒從酒吧間拿過來好嗎?”
女服務生微笑著,放下了手頭的抹布,走進了旁邊的夜總會。
“你聽說我在德克薩斯的事了,是嗎?”他問。
“是的。”
“我酒後駕車撞了人,並逃離了現場。那個傢伙突然剎車,讓我根本就沒法避免那次事故。他的小男孩被撞死了,那是伴隨你一生的汙點。我的事業正處於鼎盛時期,卻被關了十八個月。”他用指甲在餐巾紙上劃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跡。“我以為事情算是過去了,可很多人都不這麼認為。”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為他感到惋惜,他看起來和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大男孩沒有什麼區別。
我問他現在做些什麼,因為我不得不說點啥。
“做土地租賃生意。”他說,“像歌手漢克·斯諾所唱的那樣,‘從古老的蒙大拿向南,來到阿拉巴馬’。這些地方我都去過了,每個地方都有石油和煤炭。金錢就是真理,沒錯兒。”
女服務生將他的波旁酒和水端了過來,他喝了一口,從玻璃杯上方對她眨了眨眼。
“很高興你一切都好,迪西。”我說。
“是的,生活是美好的。我有輛敞篷卡迪拉克,每週買一件新衣服,每天吃著綠甘藍和燕麥片。”他捶了一下我的胳膊,“真的,這就是搖滾帶來的好處,朋友。”
我點點頭。透過服務視窗,看到廚房裡忙碌的那個黑女人正將我的肉末雜菜和炸雞排扔進盤子裡。
“好了,有人在等我。”迪西·李說,“一些可愛的年輕人仍然喜歡圍繞在我身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放鬆點,好朋友。你看起來不錯。”
我和他握手告別,然後吃我的雞排,並買了第二杯咖啡準備在路上喝。
在我穿越阿扎法拉亞盆地的路途中,風一路猛擊我的卡車。太陽昇起時,光線灰暗而潮溼,鴨子和蒼鷺從沼澤地裡低飛而過。海灣的水泛著鉛色,在風中翻騰。
每個早晨,我都以祈禱開始我新的一天,感謝至高無上的主讓我莊嚴地度過昨日,並請他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