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
眼下初春乍暖還寒,早晨湖面依然有薄冰覆蓋,二人垂釣了半個時辰,莫要說小魚兒,連蝦米都不見一隻。
可二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湖中的小魚兒身上,手持釣竿呆望著湖面,心思卻早已飛走老遠。
蘇盼兒過來時,看見的便是兩隻呆頭鵝目光放空,不知道在看何處的景象。
還是英武侯率先發現了緩緩走來的蘇盼兒,趕忙起身拜見:“微臣拜見皇后娘娘。”
“英武侯免禮。”
蘇盼兒虛空託了把,看著一旁朝她看來的秦逸,微微彎腰拜見:“妾身拜見聖上,聖上好雅興。”
“皇后你怎麼過來了?”
秦逸有些驚訝。
蘇盼兒雖然偶爾會鬧點小脾氣,可總體來說,卻識大體,懂大是大非。此刻這般在上午過來找他的時候屈指可數。
蘇盼兒看了旁側的英武侯一眼,這才含笑相詢:“聖上,妾身聽說前安平郡主找到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
“不錯!確有此事。”他並沒有繼續解釋,反而追問她:“此事不過剛剛才發生之事,你又如何得知?”
英武侯見帝后二人對話,趕忙禮貌告退,順便帶走了釣魚竿,走到老遠的另一頭,遙遙的背對二人。
這樣的距離不遠不近,可以讓帝后二人看見他,可他卻看不到二人。卻又能在帝后開口喚他時,第一時間趕過來。
“其實,我是想問問君若雪的去處。如今的她可還好?”
她輕輕一咬牙。
“你甘冒大不諱將她送出盛京,朕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放她一條生路。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她要跟著秦鴻一條道走到黑,同朕作對。下一次再對上時,朕絕不會再饒她!”
秦逸聲音沉沉,目光堅定。
蘇盼兒被噎得不輕,還是趕忙打著哈哈點頭。
“當年君若雪與我有救命之恩,一報還一報,她的大恩本宮記在心頭,在她遇險後不能不管。不過,眼下本宮和她已經恩怨兩清,再對上時,自然橋歸橋路歸路,別說犯到聖上您手裡,哪怕是惹到本宮,也照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記住你今日的話!”
秦逸明顯放鬆了許多,臉上也露出些許笑容來。回頭,再度提竿,開始重新下餌。
“安平郡主上次居然在盛京出現,之後,朕派人前往應天府檢視。卻在路上遇上山賊被人意外所阻,死了幾十人,派去的欽差在途中耽誤了幾日,直到前幾天才順利到達應天府,傳回訊息,秦鴻和安平郡主均在府裡。”
他的話說得平靜,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蘇盼兒卻聽得冷笑幾聲:“對方的手腳真快啊!你覺得,究竟是何人在他們身後幫助他?”
秦儒的身份特殊,又敏感,說是在應天府裡養病,實則卻為幽禁。終其一生都不能離開應天府。可眼下,秦逸派去的欽差還能在路途遭遇“山賊”,不得不說對方手眼通天。可換一個方向說,卻也自曝其短。
原本秦逸能容忍秦儒繼續活著,那也是在他能掌控的情況下。眼下秦儒自己找死要撞到槍口上來,也難怪秦逸說得這麼平靜了。
他說得越平靜,說明他心底對此事早已有了決意。
深諳秦逸性子的蘇盼兒默默點頭。
“你今天來,不是單純為了問此事吧?”
秦逸突然回頭看她。
“不錯,我確實是為了春闈之事來找你。”
蘇盼兒順勢來到秦逸的身旁,在他身旁的一塊大石上坐下:“聽說,您懷疑春闈時有人作弊?”
“確有此事。去年恩科時,雖然捉住了一批作弊的人,可朕總感覺暗中還隱藏著一條大蛇正伺機而動。這種感覺很奇特,朕雖然沒有真憑實據,卻清晰能感覺到。但是朕派出王大人出任監察使,查來查去,都查不出個結果來。”
“貢院裡的擺設和人員出入情況如何?”
蘇盼兒隨口一問。
秦逸只略微一頓便將貢院裡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這科考嘛,要作弊的途徑不外乎幾種。”
蘇盼兒腦子裡多得是這方面的內容,自然不吝嗇說出來:“結朋、行卷、懷藏、代筆、授義、續燭、飛鴿傳書等等等。”
“其一結朋,幾十結為朋黨,集體造勢。春闈之前盛京城內此類學子不少,造勢熒惑主考官視聽,幹揭奔走,集體打通關結,或者集體攻擊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