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不由得乾咳一聲,雙目四望,找到那紙盒之後,趕緊起身拿了過來,交到蔣方秋雲手上。
心中悲慼的情緒已經有所發洩,蔣方秋雲接過紙巾,便乾脆利索地拭去了眼角淚痕,略帶自嘲地道:“說起來,這也是我自作自受。豪門世家,當真是那麼好進的麼?不過……十幾年獨守空房之下,被你破了古井無波之心,人家這些日子,可是難熬的緊呢!”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說變就變,秦笛總算是有機會一窺端倪。
前一刻蔣方秋雲還是悲不自禁,這一刻便已是媚態橫生,美豔不可方物。
不過,秦笛倒是樂見其盛,梨花帶雨之後,忽又轉作海棠映春,這兩種矛盾至極的風情,竟在短短瞬息之間變幻,偏偏還沒有半點不自然之處。秦笛得賞美景,心情舒暢之餘,不免也要暗自嘀咕幾聲。
“這二少奶奶,當真不是盞省油地燈!”
蔣方秋雲越是難纏,秦笛自然也就越是頭疼。原本他是想一探蔣方秋雲心中所想,便可趁機快刀斬亂麻,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絡。
可誰知蔣方秋雲話裡話外的意思,竟是對他大有情意,這原本也沒什麼不好,可蔣方秋雲的身份,以及秦笛自身的狀況,讓他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大為棘手。
蔣氏一族經濟上的潛勢力自不待言,他們在政治上的威風也不是秦笛能望其項背的。由是之故,秦笛若想收納蔣方秋雲,自然只能暗通款曲,卻怎麼也沒辦法走上前臺。
當然若是收納了她,對於秦笛來說好處是是顯而易見的。蔣氏一族官商的身份,對麗蘭香水、對濟夏醫藥的幫襯作用,將會非常明顯。更有幫助的在於……秦笛在政治層面上的許多麻煩,都可以在蔣方秋雲的幫助下消弭無形。
有利益的事情往往伴隨著危險,利益越大危險程度就越高。一旦秦笛與蔣方秋雲之事敗露,他所面臨的可就不是一個“死”字所能解決的問題了!
蔣方秋雲幾近露骨的嬌嗔挑逗,秦笛不能裝作不見,也不能順水推舟再行歡好。這矛盾交織的複雜心情,實在不是淺白的筆墨所能形容其中萬一的。
秦笛深深吸了口氣,作出一副淡然的笑容道:“蔣夫人,你可曾想好後路?”
蔣方秋雲呼吸不由一窒,面對秦笛不負責任的甩包袱舉動,她卻不能不接下來。是啊!這可不是笑一笑、撒個嬌就能輕鬆解決的問題。
老爺子不鬆口,她連和個異性男子稍微親密一些都會被斥責,遑論作出有辱門風之事?
一時間,好似有千萬條爬蟲,一股腦的鑽進胸腹似的,蔣方秋雲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人生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戀之事,真真不如死了來的乾淨。倒不是說這一刻蔣方秋雲就萌生了死志,而是在面臨絕大壓力的同時,心中一瞬間生出了些許的絕望。
可蔣秋雲到底是久經磨練的商界女強人,平日裡殺伐決斷也是不讓鬚眉男兒的狠角色,哪裡會就此輕易被難倒。心中過了幾遍便有了計較。
“若是找上別人,或許我會擔驚受怕,但若是那男人是你,我縱是粉身碎骨,也不會有半點後悔!”
第四百三十五章 … 危險!
道德經曰:大音若希。且看這蔣方秋雲的表現,可不就是大音若希麼?沉靜有如閒話家常的輕聲低語裡,含著讓人靈魂震撼的力量。
秦笛忍不住猛一扭頭,自蔣方秋雲走進這臥室,他第一次仔細望了她一眼。
蔣方秋雲身上穿著一件紫色鎦金旗袍,頭上梳著形如粽子的髮髻,淡掃峨眉,薄施脂粉,道不盡風情幾許,說不完誘人風韻。
秦笛眼眉不禁微微一跳。似蔣方秋雲這般,渾身上下洋溢著熟婦風韻的女人,在他身邊著實不多。除了白蘭香,也就是她了。
眼前這女人,又大大不同於白蘭香。她身上有白蘭香所不具備的貴氣,更有許多欲望堆積,不曾盡洩的幽怨。
“或許和這女人在一起,也不是什麼特別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秦笛暗自思量了一番。仔細梳理了一番,除了蔣方秋雲女兒蔣文靜的原因,秦笛在蔣府大大發了一通怒火,順便凌辱了她一番而外。這女人,似乎也真沒什麼讓他特別討厭的地方。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再續前緣如何?”心中思慮既定,秦笛忽地湊到蔣方秋雲面前,與她鼻翼相碰,只差不足一寸的距離,便要雙唇相接。
蔣方秋雲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一仰,等到她發覺自己不該如此反應的時候,秦笛已經長身而起,走到了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