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著，面露悽苦之色，我抬起頭來瞅瞅她，問道：“之後呢，這東西咬過人沒有？”
“呵呵，想想也是有的，我老婆子這日子你也看到了，以前的親戚朋友早就沒影了，到這步田地，還有誰會幫襯我一個死老婆子呢......連我老婆子自己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上哪裡給它生出一隻公雞來？起初，趁著山下的人家不注意，隔三差五地還能順上一隻回來，到後來，人家都警惕了，就不好動手了。”
“昨天晚上，它是自己跑出來的？”沉吟半晌，我道。
“是。”這馬如蘭說著，眼圈泛紅一陣哽咽。
“你說的那個小娟，是他殺的麼？”想了想，我又問。
“是。”點了點頭，那老太婆說道。
“這件事，也是白眉動的手腳吧，既然他能用草人法取人性命，為何，要假借這娃娃的手？”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我一臉疑惑地問她，對方聽後，又是一陣沉默，過了足足能有五分鐘，老太婆才開口說道：“白眉大師說，我孫兒怨念頗深，靈力強大，要是不能化解它心中的怨氣，怕是難以掌控，幾番斟酌之後，白眉道長便叫我將這孩子裝在盒子裡頭送進家中放在她二人床下，當晚，兩個人就出事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那老太婆說著，縮著肩膀將頭低下，像是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在頃刻之間又蒼老了許多。
我站在那裡看著她，不由得一陣難受，這件事情，也說不準誰對誰錯，一切都像是報應，冥冥中自有天定。
馬如蘭天生的陰陽眼，一出生就剋死了自己的母親，父親對她心生厭惡將她遺棄，後來被一群信邪教的尼姑撿到，卻又惹上了愛吃人肉的怪毛病，從這裡看，這女人，也是一個可憐人。
可，這樣一個可憐人，卻又幹出了倒賣人口的不才之事，他丈夫同樣是道門中人，也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從話語之中可以感受得到，那人在明知妻子在做什麼勾當的情況下並沒有像一般的道家弟子一樣對此事極力反對。
這是他的選擇，本無可厚非，因為那個年代過來的老人們都知道，當時的條件有多艱苦，古人講，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肚子都填不飽的情況下，極少有人可以生出那麼高的道德要求，這個時候，人的本性就凸顯出來了，所以，都說患難見真情，這話是有些道理的。
不過，話說回來，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後果，這馬如蘭的丈夫應該做過不好的好事，所以，這一輩子能有五個子女，表面上看，可算是人丁興旺。
可後來遇上這些事，倒是敗盡了老兩口的人品，到最後，子女早亡，沒有後人，終究還是要落了斷子絕孫的下場。至於這馬如蘭，其實更慘，有些時候，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看這老太太神情呆滯，時不時地露出癲狂之色，估計著，也是飽受折磨了。
想到此處，我嘆息一聲轉過身去，我雖然對看相之類的事情不太擅長，但是，我也能看得出，這馬如蘭馬老老太太印堂發黑兩腮深陷，也過不了多久了。
她雖然可恨，可算起來也是一個可憐之人，都到這步田地了，我又怎麼忍心再為難她？
想到這裡，將全是菸灰的外套脫下來抖了幾下，剛要走時卻又停在那裡，我轉過身裡，一臉懷疑地問那老太婆：“那屋中的神像，從何而來？”
“師傅留下的東西。”馬如蘭說著，很恭敬地一低頭。
“那些尼姑的？”想了想，我道。
“是。”對方說著，又點了點頭。
“當年，你跟著那些尼姑一起修行，她們吃人肉練邪法，做的都是極隱秘的事情，既然如此，她們又是怎麼放你走的？”沉吟半晌，我道。
此話一出，馬如蘭身子一抖，一雙老眼目光閃爍，卻沒有生出半個字來。
見她如此，我心中明白大半，搖搖頭嘆息一聲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大，咱就這麼走了？”快步跟上來，小胖問我。
“不走又能如何？我們又不是警察，還能抓它怎的？把禍害人的東西收拾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我說著，輕輕地咳嗽兩聲，這時候，小胖又問：“可有件事我不明白，老大，你說那小怪物到底是啥？是殭屍麼？借屍還魂的咱也見過，不是這樣的啊？”小胖說著，一攤手，我明白他的意思，當即解釋道：“你是想問我，那小傢伙為什麼如此醜陋吧。”
“對。”小胖說著，點了點頭，回頭想一想，借屍還魂的例子，我們遇到的只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