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城閉著嘴不說話。那老者道:“你一點不象你父親。你媽是誰?是燕芙還是施百合?”楚連城心中一動,但仍然緊閉雙唇,一言不發。那老者笑道:“你一定是施百合的女兒,燕芙可養不出這麼倔的孩子。這個老鬼,把你弄到鬼域做他的義子倒算有眼光。”楚連城道:“你還有別的事嗎?是不是人上了年紀不分男女都會絮叨?如果您老人家沒有別的事,還是請便吧。明日我還要趕路。”這些日子她覺得精神也不濟了,常常犯困,而且四肢無力,想必是風寒入骨的緣故。
那老者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扔到她懷中道:“你再吃上一顆,明天就好了。”楚連城看看瓷瓶又看看那老者,問道:“你是不是也姓柳?柳元康是你從哪裡找到的?落玉刀怎麼會在你手裡?”那老者又笑了:“真是個聰明孩子,這些事你不必多問,日後你就會得到答案,你還是先療傷。”楚連城道:“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吃的。”說著將瓷瓶又扔給他,再也不肯多說一句。那老者忽然發怒,不知怎的,一下子到了她身邊,“啪”的一下捏住她的雙頰,楚連城微怒道:“你幹什麼?放手。”抬掌已打向那老者心口。那老者出手可比她要快的多,她的手才剛抬起,便已給那老者點了穴道。他手上用力,楚連城吃痛,張開嘴來。那老者將藥丸送入她口中,抬掌一揮,一股勁風撲來,楚連城只覺呼吸一窒,再一吸氣時,已將那藥丸嚥下。
然後那老者便欲運功替她化解藥力。楚連城驚叫:“住手,我練的是鬼域神功,你會傷到我的。”那老者哼道:“鬼域神功了不起嗎?不就是有護體神功嗎?”他伸指點了楚連城前心後背幾處穴道,居然是破解鬼域神功的不二手法。楚連城大吃一驚:“你究竟是誰?怎麼知道如何破解我的護體神功?”那老者道:“別說話。”說著已運功將內力緩緩送入她的體內。過了不大工夫便即收功,一併解開她的穴道,讚道:“丫頭,功夫不壞啊!”楚連城驚疑萬分,道:“你是誰?”那老者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日後我若找到你爹爹,他自會告訴你的。”說完縱身而去,楚連城叫道:“我爹爹在哪裡?他還活著嗎?”黑夜裡聲音傳出甚遠,但已無人回答。
天亮後,楚連城繼續趕路,內傷雖已痊癒,可是身子的不適卻絲毫沒有減輕,心中的許多疑團無法解開,入骨的相思在不停的糾纏著她,令她身心俱疲。這一日終於到了鬼域的入谷山口,楚連城心中一喜,只覺再也支援不住了,當下從懷中摸出竹管奮力彈上空中,然後便從馬背上跌了下來不省人事。
當她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冰湖水閣中自己的臥床上了,鬼靈和一箇中年美婦在床邊相守。見她醒了,那美婦笑道:“麟兒,你醒了?好些了沒有?”楚連城微笑坐了起來,道:“柔姑姑,你還好吧?”這美婦正是鬼域魔王的愛妾柔姑。柔姑笑道:“你瞧這孩子,自己病的厲害反而要問我,怪不得魔王喜歡的什麼似的。”鬼靈笑道:“這才是咱們的麟兒呢。”楚連城微笑道:“八姑,我是不是著了涼了?這些日子好難受呢。”鬼靈嘆道:“誰說不是呢,你著了涼,又不知道愛惜身子,不吃飯,光知道喝酒,身子實在太虛了。”楚連城道:“回家來了,我可要好好吃點東西了,外面的飯菜不如二姑做的好吃。”
柔姑笑道:“火狐,去告訴二護法,就說咱們的鬼域公子醒了,想要吃她做的飯菜呢。”火狐應了一聲出去了。楚連城苦笑道:“其實我什麼也吃不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吃壞胃口的。”鬼靈和柔姑對視一眼,柔姑小心翼翼道:“麟兒,姑姑問你件事可不可以?”楚連城有些奇怪道:“柔姑姑有話請講,幹嘛吞吞吐吐的。”柔姑道:“你最近和那個長孫鬱風是不是很要好?”楚連城神情黯淡道:“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是再也不想見他了。”柔姑道:“所以這件事你要自己拿個主意,你不是吃壞了胃口,你……”楚連城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捂住小腹道:“難道說,難道說我有了他的孩子?”她看看柔姑,又看看鬼靈,她們一齊點點頭。楚連城道:“可是……可是……”鬼靈道:“可是這個孩子能不能保住還要另當別論。你的身子太虛,莫說這個孩子已經不好保了,就算沒事,以你的狀況也實在不能養啊。”
楚連城一時感到無所適從,在自己想要成全他和姐姐時,自己卻懷了他的孩子,不知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思念在日益加深是不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她想下地,可才剛站起,就覺小腹一陣疼痛,令她忍不住跪倒在地。柔姑和鬼靈忙扶她起來,楚連城悽然道:“你們也不必為我費心了,我想我就是想為他生這個孩子也是不可能了。”這樣她在無意中孕育的長孫鬱風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