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朝著濟恩行了一禮,“還望主持成全。”
濟恩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罷了,佛渡有緣人,施主既已決定,老衲也不再勸。”
濟恩站起身來,轉身去了佛堂後面,不過一小會,便拿著一封書信出來,那信上紅漆塑封,隱隱泛著舊黃,顯然封信時年代已久。
他將信交予薛柔,這才道:“老衲不知你和殷氏一族有何關係,也不知時過二十年你為何還能找到老衲,但你午間既能寫出那番話來,便是殷相所等之人,此物乃是二十年前殷氏滅門前殷相親自交予老衲手中,如今轉交與你,但老衲尚勸施主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罪魁之人無所赦,但是這天下黎民百姓,終究是無辜之人。”
薛柔接過信後,撕開信封拿出其中信紙,當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寫了滿滿三張紙後,身子微微顫抖,眼中淚意洶湧幾乎快要決堤而出,她強忍著心中之意,逐字逐句的看完信中內容,又將其牢牢記在心中後,便咬牙將信紙投入了燭火之中。
雖然不捨,但這東西絕不能留。
看著信紙連帶著字跡完全融於燭火之中,變成飛灰落下之後,薛柔才轉身,對著濟恩說道:“多謝主持成全。”
“阿彌陀佛,還望施主莫忘老衲所言,善惡輪轉,多起善念,必有福報。”
濟恩雙手合十,說完後就不再開口,等到薛柔再次行禮離開佛堂之後,他才看著那一團飛灰嘆道:“二十年……終究是來了,只希望……”只希望什麼他沒有說出口,最後種種全部化作一道嘆息,沒於佛堂空曠之間。
“師父。”佛堂後面走出一名穿著武僧服的精壯和尚,他看著濟恩滿臉不解,“師父為何要將信交予那女子,時隔二十年還要踏入這渾水之中?”
濟恩雙手合十,抬頭看著堂內的不動明王寶象,口中無言。
世間之事豈是不想踏入便能遠離的,自從二十年前殷相尋他之時,他接下那封信件之日起,便早已身在局中,薛柔既能時隔二十年還找到他,便是已然肯定他手中有她想要的東西,若是他今日回絕了那女子,以那女子方才所呈現出來的氣勢和決絕,怕是會不惜毀了普濟寺來逼迫於他,否則她那句“神擋誅之”是說給誰聽的?
這女子不似尋常之人,若真起惡念,濟恩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保住普濟寺,更何況,當初他也曾答應過殷相,無論是誰,只要能對上他所留之言,便將信交予那人……
對於薛柔濟恩並未多言,他只是交代了身旁的和尚,自今日起要閉死關禪修,將寺中所有事務一併交予其師弟慧慈和尚,便於當場便關閉了佛堂之門,讓這武僧率四大金剛鎮守門前,除非他主動出關,否則任何人不得擾其清修。
薛柔從佛堂出來後,身上更添了一抹肅冷。
芹言和芹兮跟在她身後,兩人都察覺到,這一瞬間的薛柔,彷彿又回到了幾年之前的樣子。
渾身充滿了死寂,讓人害怕,也讓人驚悸。
“姑娘……”芹兮有些擔憂地看著薛柔。
“我沒事,先回去吧。”
兩人跟著薛柔一起回了客房,然而剛到房門口,薛柔就已站住,她突然轉身朝著芹言和芹兮說道:“你們兩去外間守著,今日想必還會有事,芹言,你警醒一些。”
芹言連忙點頭,“姑娘,你放心吧,有奴婢在,沒人能傷到你。”
芹兮看了看天色,想起晚間薛柔沒吃什麼,逐說道:“芹言,你先守著姑娘一會兒,我去小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做點吃的,姑娘晚上沒吃東西,怕是也餓了,也順道給姑娘燙個湯婆子。”
兩人分工合作各做各事,薛柔進屋之後,芹言去廂房四周巡視一圈,而薛柔則是徑直走到炭爐前,將幾乎快要凍僵的手放在上方取暖,然後頭也不轉的說道:“十三公子不請自來成了習慣?下次我是否該在住處放些東西好好招待一下十三公子,免得十三公子不知道女子閨房是不能隨意亂闖的?”
室內空寂半晌,房梁之上突然傳出一陣低笑,容璟一翻身從上面跳下來。
依舊是一身黑衣,腰間掛著琉璃玉佩,一頭長髮隨意綁在腦後,露出妖孽的容顏來。
容璟看著薛柔,頗為奇怪,他能感覺到薛柔身上並無功夫,可為何每每都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視線落在薛柔面上,隱隱察覺到眼前這女子眼中不同於那日的淡漠,他甚至感覺到薛柔身遭有股子揮之不散的煞氣,知道方才薛柔所言的招待絕不是善物,不由捂心道:“柔柔這般絕情可真是讓人傷心,